阴风阵阵,水声潺潺,周围漆黑一片,一眼望不到五指。
温飞飞屏息,双手小心地往四周摸去,粗粝的石壁划过手掌,略微适应黑暗的眼睛通过周遭环境模糊判断出自己现在应该是在一个山洞里。
刚才捏神行符的时候她脑海没有定点,只想着能离城主越远越好,关于落点在哪,完全没有考虑过。
确定周围没有危险后,温飞飞找了个角落坐下,打开玉简地图。
在一众没有颜色地名中,景凉山三个金色大字显得格外耀眼。
她记得上个月还在九州境看到有人说自己在这追丢了一只高阶妖兽。温飞飞平时虽然没怎么关注西洲境的聊天,但都过去一个月了,应该解决了吧?
看到自己目前的位置和华灵城相隔甚远后,温飞飞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脑海里,一些无关紧要的思绪开始浮现。
在她的认知里,她和周西行只是泛泛之交,虽然经历过生死,但两人的关系也不到朋友那一步,更何况为自己死呢?
退一步讲,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除了表哥,从来没有对别人捧出过真心,她又怎么会收获别人的真心?真心是要拿真心换的,这一句话她一直都很认可。
她从来不觉得有人能为这么自私,不爱付出的自己付出生命。不过没有也没关系,反正她也没有为此努力过,就算没有也很正常,她又不会失
望。
不可否认的是,周西行对她很好,但这种好,应该只是基于他那早死的妹妹吧?反正不是对她的,她也没必要为这种小人物的感情困扰。
她对周西行又不好,他怎么可能会为自己死呢。
温飞飞靠着石壁出神地想道,周西行。。。应该是死了吧?一个筑基,对上化神,怎么可能会不死呢?真傻,他那死掉的妹妹有这么值得吗?
其实,关于她最后脱口而出的那句‘表哥’,她是有些后悔的。
就算她觉得周西行再像江万舒,她也不能这么喊,没有人会喜欢被当成另一个人的。
她本来就很自私了,虽然别人救自己是因为妹妹,但她喊了另一个人的名字,就算是从不生气的周西行怕是都会在黄泉路上郁闷好久。
活该,谁让他把自己这样的人错认成妹妹呢。
如果这样想能好受些,那就这样想吧,她告诉自己。
经历一天擂台战,夜里又越境面对好几次追杀的温飞飞胡思乱想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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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仪趴在窗框上,双手支着下巴,满园的春色在身边盛放,然而她看都不看,眼中只装得下庭院中那身着雪衣的小小少年。
从天而降的雪花和着枝头簌簌然抖落的梨花随风飞舞,它们被银白的剑光卷起,切碎,犹如鹅毛一般,洋洋洒洒又漫天卷地的落下。
周仪从来不觉得自己笨蛋。
关于表哥总是漏风的房间,关于他修炼时总是不合时宜下起的大雪,
关于自己总是无故落枕的脖子。。。
说到脖子,不提还好,一提就又酸了。
周仪腾出一只小手揉了揉还在酸痛的脖子,一边顺着力道慢慢活动。
不知何时,庭院中练剑的江万舒已经收起长剑,朝她走来。
雪袍玉冠衬得整个人清冷精致,但一笑,那淡漠的疏离感又马上褪去,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嘴角带笑,语态温柔地问:“表妹,你在做什么呀?”
周仪仰头:“不明显吗?我在揉脖子啊,我早上就开始揉了你怎么现在才注意到。你要帮我揉吗?”
江万舒眸中浮现几丝抱歉:“当时没注意看。”
他关切地问:“表妹,怎么小小年纪脖子就不行了?”
OK,自动略过后半段。
周仪面不改色地放下手:“没事,脖子不好没关系,头没掉就行。”
江万舒微笑:“表妹真乐观。”
周仪也笑:“那可不,对了。。。”
她话锋一转,问道:“表哥,你是什么灵根啊?”
“还没测过”江万舒一秒不带犹豫地回道,脸上笑容愈发温柔。
周仪:“那我们今天一起去测吧!”
江万舒审视她:“你不是上个月才测过吗?”
周仪眯眼笑得可爱:“没准这个月会变呢”
她拉起江万舒的手,撒娇:“一起嘛一起嘛~”
江万舒垂眸,脸上的笑意消失:“我不想测”
周仪眨巴着大眼,天真无邪:“为什么?”
他一脸落寞,睁眼说瞎:“怕结果不如意
,影响心情。”
周仪扯了扯嘴角,心里有些无语:“表哥,你还会有结果不如意的时候吗?大家都说你是天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