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碧江对陈渝说:“我过来也是找你说个事。你明天上午有时间吗?没有安排的话,可以帮我们去记时吗?”
他们明天安排了招新活动,但跑团里大部分人要环湖清场维持秩序,人手紧缺,冯碧江就和张甫元商议让陈渝帮一下忙。
对于跑步来说,陈渝算是一个专业人才,他在刚上大学军训的体能测试上就曾一鸣惊人。但张甫元知道他一般不愿参加这种活动,于是和冯碧江一起过来邀请他,以示诚意。
陈渝问:“怎么不让林芃菲去,他不也是跑团的吗?”
林芃菲听到后,又拎着浴巾往自己床边走去,边走边说:“不要喊我,我已经很久没去跑团了。”
张甫元对陈渝说:“他怎么说呢,说的好听点,有他不如没他!”
陈渝好奇地问:“那他都没有参加过比赛吗?”
张甫元像是被勾起了不快的回忆,黑着脸说:“有啊,但是你如果看过他比赛,就恨不得跟他翻脸!”
陈渝更加好奇地问:“他会经常放弃比赛?”
“他从不放弃!”
“那为什么会跟他翻脸?”
张甫元没好气地说:“因为他会鼓动着身边的选手在赛道上聊天!”
陈渝惊异地问:“在比赛的时候?”
“是呀,有一次比赛,我们团有几个队员,差点被他拖累的堵在关门时间之外!”
陈渝费解道:“跑团的人一般不会像其他业余跑者一样,到快关门了才完赛吧?”
“当然不会,但他会,工作人员都得等他。他们一起过终点的时候,像约着一起买菜回来的大妈。”张甫元仍旧气愤不止,好像比赛是刚刚才发生一样。
“所以都会跟他翻脸对不对?”
“也不全是,有些人会动手。”
林芃菲听到后,喊道:“放屁!张甫元你不要在这里逼大胡话,我虽然现在有点胖了,但仍然是有骨气的一堆肉,我之所以不去跑团,是因为跑团限制了我活出自我!”
冯碧江冷不丁地说:“限制你的除了体重、懒惰、娇作、浪荡,与跑团有什么关系?”
林芃菲对于冯碧江的挤兑毫不生气,傲然道:“为了有个好身体,我要坚持每天睡觉12个小时以上,还要安排6个小时上网,其他除过吃饭,再办点私事,没有时间腾出来给跑团了!”
张甫元说:“那你还真他妈是辛苦了!”说完仍旧气愤地对陈渝说:“他能睡倒是真的,我们选手冲线的照片登在校刊上,后来有同学发现,他在拿着奖牌的选手身后打哈欠,丢死人了!”
林芃菲从在床上站了起来,喊道:“你们审核照片有问题,怎么能赖到我头上?”
张甫元不听他狡辩,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拍照的时候你也穿着队服,不知道注意点形象么?碰到你这种队友真是出门踩狗屎,放屁砸脚跟!”
他们俩又斗起嘴来。
冯碧江对着陈渝摊摊手,意思是: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请林芃菲了吧。他对陈渝说:“还是别和他废话了,我们说点正事吧,你明天可以去帮我们计时吗?”
陈渝犹豫了一下,问:“早上几点开始?”
冯碧江说:“7点。”
陈渝又问:“要多久?”
冯碧江说:“大概一个小时能结束。”
陈渝想了想,他八点要去上自习,从湖边走到教室要接近半个小时,这会耽误他的时间,他不想为了这么一个活动打乱自己的计划,就说:“六点半开始吧,我七点半有事。”
冯碧江和张甫元对望一眼,似乎有点为难。他俩随后在旁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大体意思是要去和后勤、摄影以及运动员们协调时间。
陈渝静静坐着等他们答复。他是一个比较称职的计时人员,以往帮助跑团计时的工作都做得很出色。
林芃菲在旁把他们的谈话听在耳朵里,很鄙夷地看了一眼陈渝。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三年时间里,他已经很了解陈渝的行事作风了,知道陈渝很少为别人的事改变自己的计划,请他帮忙更是要非常迁就他。他几乎没有一点牺牲精神,就像他在宿舍里学习,就必然要剥夺其他人娱乐的权力。
林芃菲看着冯碧江和张甫元开始低声下气地打电话四处沟通,很想上前去指责陈渝几句,心里又怕陈渝恼怒,破坏了冯碧江他们的计划,只得忍下不提。
最终活动时间还是按照陈渝的要求提前到了六点半。
时间商定之后,陈渝就去公共水房洗衣服了。他把假期放置的衣服全都清洗了才又回到宿舍。
因为到了熄灯时间,宿舍里晚上那股嘈杂早退去了,只个别没有关门的宿舍还有说话声,也是轻嗓细声的。林芃菲和张甫元这会不斗嘴了,同坐在一张桌子边,对着电脑讨论着什么。
张甫元噼里啪啦地打着字,林芃菲在一旁指指点点,呼来喝去的,仿佛在教他怎么做:“你怎么就不同意呢?手简直又快又贱!”
张甫元叫道:“墨水我有,还要她送干什么?”
林芃菲急道:“这跟你有没有有什么关系?有也要说没有。”
张甫元坚持说:“一瓶墨水而已,沾人家这个光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