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铎很快入眠。在黑暗中,盛笳看着他的胸口一起一伏。
他的呼吸声?并不重,却好似每一次都敲击在盛笳的心上。她的睡意渐渐全无,无意识地跟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数数。
直到一千多,她乱了节拍。
盛笳翻了个身?,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如此重复许多次,盛笳终于感到困倦,她的右耳紧紧贴着柔软的枕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几点睡着的,只记得最后一次看时间是四点十六分。
再睁开眼睛时,身?侧已经无人。
她坐起来,下意识寻找裴铎的身?影。
他不在房间,盛笳仔细听,好像楼下有人走动和说话。
盛笳连忙点开手机屏幕,已经快要九点半了。
她正要下床,卧室门被打开。
裴铎脚步顿了一下,走进来,关?上门,“醒了?”
“嗯……阿嚏!”盛笳抖了一下,光着的双脚刚刚踩在拖鞋上又立刻缩回被子中,她抬起头?,低声?道:“你怎么不叫我起床?”
“叫了,你没醒。”
盛笳脸有些?红,想起中学时班主任总骂最后一排的男生?“成天睡得像个死猪”,她又问:“真的?”
“假的。”裴铎随意地回答,侧身?对着她,单手从领子处提起自己身?上的t恤,脱掉,然后换掉刚刚烘干的衬衣。
盛笳赶忙挪开眼,不看他绷紧着的肌肉。
裴铎换好衣服,看着若有所?思的盛笳,“起晚了就?起晚了呗,没人催你。”
盛笳知道没人怪她睡懒觉,她只是不愿在秦家的第一个春节就?睡到日上三?竿,她不甘心,接着问:“还有人没起床吗?”
裴铎低头?琢磨了一下,笑着答:“有啊——秦瑞瑞。”
“……”
盛笳下楼时已经接近十点。
秦斯正在给瑞瑞剥橘子,抬头?笑问:“笳笳,睡得还不错吧?”
她也就?睡了五个小时,但?还是点头?,“挺好的。”
回家后的那个下午,盛笳发起了低烧。
她躺在客卧里,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又冷又热。
裴铎敲了敲她房间的门,端来一杯热水,又拿出体温计对着她的脑门按下测试健,“37度6,后悔看兔子窝了没?”
盛笳难受得晕晕乎乎,只露出下巴之上,双目异常明亮,她瞪着裴铎,脱口而出,“谁让你不给我一条裤子穿的?”
裴铎听罢乐了,甚至毫无人性地在病人床前大笑,随后又假模假式地垂眸正色道:“我看你只穿t恤,穿得挺高?兴的。”
盛笳又羞又恼,伸出一条腿来踢他。
裴铎的大腿挨了不轻不重的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