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国咬咬牙,既然已经决定对女儿做绝,自然要多捞点好处。
“还有,那个钱的事,您可能不会理解,我们这些在乡里做小生意的,一年赚的钱或许都比不上您一分钟赚的——”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冷漠的厌恶。
但很快,他恢复了温和的表情。犹如他的父亲当时那样,他继承了他父亲那英俊的绅士外貌,也同样继承了父亲温和表象下的虚伪和骄矜。
穷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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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成国的老婆给方咛倒了杯茶,带着孩子进了内屋,留父女俩在客厅里说话。
面对父亲的剖白,方咛看着客厅墙上挂着的那副一家三口合照。
真的很难想象,照片里那个笑得一脸慈爱的男人是方成国。
“方咛,爸爸真的是被逼的啊,你说我好不容易这几年才好起来,这些年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别人多少白眼,才把这生意做起来,现在又要养你弟弟,将来还得供你弟弟上学,我不能不听黎总的啊!”
说到这里,方成国一脸恳求。
“你看你现在跟着男人过得这么好,浑身穿金戴银的,黎一明死了,还有他儿子愿意继续养你,你就当发发慈悲,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好在黎家做你的黎太太,行吗?”
看着这个大言不惭的男人,方咛沉默不语。
她以为方成国是天性畜生,无情无义,她童年所受到的所有创伤,只不过是因为她运气不好,投胎成了他的女儿。
原来他不是,他也是一个会给孩子爱的父亲。
只不过这份父爱从来没给过她这个女儿,实在讽刺。
方咛早就对父亲绝望,谈不上难过,只是有些自嘲地勾起唇角。
她问:“我凭什么对你发慈悲?你配吗?”
方成国慌张地眨了眨眼。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我怎么说对你也有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吧?”
方咛语气平静:“你所谓的养育就是喝醉了酒、赌输了钱,心情不好拿我出气,我为了不被打,只能躲到老师家里,还是被你找上了门,甚至你还威胁老师,如果敢多管闲事,就要把我活活打死是吗?”
方成国说:“是,我以前确实不是人,可是我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了。方咛,我给你跪下行吗?我这个做爸爸的跪下给你磕头道歉行吗?”
然后他膝盖一弯,真的跪下了。
他不但磕了两个响头,甚至还扇了自己几巴掌。
可方咛无动于衷。
“你改过自新,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要真为你老婆儿子好,就赶紧离婚吧,别到时候连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