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文君看着妹妹不争气的模样,恨不能把她也打入地牢,让她清醒清醒。
“怎么可能没威胁,就凭他是大晟皇帝的弟弟,一等亲王,突然来到南阳,还潜入我东瓯,就不可能是小事。”
尧碧君也有脾气,见王姐不为所动,也恼了。
“按王姐这么说,窈窈去了大晟将近一年了,是不是也凶多吉少,兴许如今已经成了一掊黄土,长眠地下了。”
“你闭嘴,窈窈不一样。”尧文君冷冷看着不争气的妹妹,恨铁不成钢。
尧碧君一声冷笑:“哪里不一样,都是为了王姐,却落不到好。她不远千里,去向大晟皇帝献媚,我和王爷两情相悦,又有什么不对。”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王姐还要自欺欺人吗?这么久了,也该醒了,窈窈若只为使臣,为太后贺寿,为何逗留在大晟,久久不归,到最后,不过是为了成全王姐的美人计罢了。这么长时间了,兴许她早就沉迷在帝王的宠爱里,乐不思蜀了。”
尧碧君这话说得足够直白,也彻底激怒了尧文君,她扬起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你和她又怎么会一样,她心系东瓯,一心只为助我解困,而你呢,扮作歌姬取悦男人,滞留南阳不归,自甘堕落。你和长乐王又哪里来的两厢情愿,他府里那么多歌姬,你以为是摆着好看的。”尧文君已经鲜少发这么大的火了。
可这个妹妹太不争气了,不理解她苦心支撑这个国家有多艰难,更不能体会到窈窈远在异国他乡有多孤苦无依,只为一己私欲,连姐妹都要诋毁。
头一回被姐姐打,尧碧君也是好一阵愣,捂着发红的面颊,眼圈也红了。
“你如今眼里只有你自己,谁都看不上了。”
说罢,委屈愤懑的六公主转身跑远。
尧文君留在原地,久久不动,眼底一黯,郁郁不开怀。
尧碧君跑着跑着,来到了花园里,恰遇到游园赏花的二王子。
二王子看到妹妹像是哭过,关切地问了句:“六妹这是这么了?谁欺负你了?”
尧碧君又能如何说,她哽着声音道:“二哥,你能不能帮帮我?王姐实在是太无情了,我求了她那么多次,她就是不肯。”
“如果六妹说的是要哥哥救长乐王,那就有点难办了,你知道大姐的脾气,惹恼了她,可是六亲不认的。”二王子颇为苦恼,一副想帮又不能帮的为难样子。
尧碧君顿时六神无主,呢喃道:“那可如何是好,再关下去,他真的会死的。”
她从未遇到过那样强健有力的男人,只用一只胳膊就能圈着她的腰身将她牢牢托起。
与那样的男人一对比,东瓯的男人全都是弱鸡,没一个配得上她。
二王子为难地想了好一会,才道:“比起我,大姐对六妹更为不设防,六妹不如过一天去认过错,等大姐心情好了,再想办法。”
“什么办法?”尧碧君仿佛抓到了救命绳子,急问道。
二王子颇为无奈:“不是好法子,但应该有效,就是要委屈一下王姐了。”
这一夜,尧窈做了梦,梦到王姐在唤她,可她们之间隔着层层迷雾,伸手不见五指,无论尧窈如何用手去拨开,去打散,不一会儿,那雾气又凝了起来,绕在她周边,将她笼罩。
王姐的呼喊犹在耳畔,近在咫尺,却也远在天涯。
尧窈心急如焚,一声声高喊,冒着冷汗,从噩梦中惊醒。
一睁眼,男人那张放大的俊容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问她怎么了,做梦做得厉害,不停唤着王女。
尧窈怔怔望着男人,忽而一把扑向他,揽着他的胳膊轻摇:“皇上能不能催催那边,文书送到了没,王姐何时能够回信,我这心里就像悬了块石头,总也落不了地。”
真有石头,早把她这颗脆弱的小心脏压垮了。
不等男人开口,尧窈又道:“不如,我回一趟东瓯,皇上可以派人跟着我,不会太久的,看了王姐,确定她好好的,我就回来了。”
尧窈说得极有诚意,可容渊不能松这个口,思乡的小羊羔放回了羊群里,到了亲人身边,正是开心的时候,又哪里会记得远在千里,惦记着她的大野狼。
容渊只能这样安抚:“朕会派人去那边打探,一有消息,必然第一时间告知你。”
尧文君这女子看着文秀,其实是块硬骨头,不好收买,倒是她那个二弟,多次透露出依附大晟的决心,且与南阳郡守有所往来。
是以,这对姐弟之间,必然不太和睦。
想要瓦解东瓯,也得从这方面下手。
东瓯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睿智的统治者,尧文君在为君之道上,显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这些话,是不能同怀里的姑娘讲的,讲了,她又得急了。
令容渊心里不太平衡的是:“你的王姐,就那么好?让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又何曾梦到过他一回。
为他笑的时候,少得可怜,被他弄哭,倒是更常见。
思及此,容渊又不由得反思自己。
他其实没有多少同女子相处的经验,内心更是不以为意,很少将女子的喜乐放于自己心上。
后宫那些妃子,他又何尝顾及过她们的感受,她们心思太明显,想要获宠,想要得到更多,他不是没给她们机会,但抓不抓得住,就两说了。
毕竟,他不是发情的畜生,是个女的就能扑倒,他更不想的还是委屈自己。
他也曾暗示过她们,如果在宫里过不下去也可离开,他必会给她们铺好后路,保她们后半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