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急,过两天不定又卯了,是吧延基?可是狄仁杰好像回来了。”
武承嗣一机灵,“哎呀!”
忙忙走出殿外找琼枝交代,片刻小太监奔回来,附在他耳下嘀嘀咕咕,武三思远远看着,一惊一乍,七情上面,片刻转回来便问。
“果然?”
武承嗣沉沉颔首。
“昨夜回来的,大军就在定鼎门外五十里,唉,真是百密一疏,没想到我竟在他这条阴沟里翻船。当初府监弄他出去,我就说了,要多寻几件事给他做,偏不听我的!”
屋里冷下来,武延基半闭着眼,两手笼在袖子里。
“阿耶慌什么?圣人真听他的,能调走?我看还是求见圣人要紧。”
他一向是这个论调,武承嗣也很听得进,嗯嗯连声,武三思却不赞同。
“圣人多半是累了,就想府监陪着听听曲儿,说说话,咱们别去搅扰了。依我之见,只要使人盯牢李旦的行踪,几时圣人允他来神都,再进言不迟。”
“也对。”
武承嗣对武三思的见解向来佩服。
将好宫门监走来高声念‘退朝’,声音洪亮如钟,嗡嗡地在殿内激荡。
他满腹雄心壮志高昂,趁同僚三三俩俩离去,左手把住武三思,右手提上武延基,才想发表一通道阻且长,大家祸福共度的宏论,就见琼枝走来。
“魏王,梁王,”
琼枝满面焦急,“狄仁杰去了魏侍郎家。”
“你瞧瞧!”
武承嗣立刻甩开手,气吼吼质问武三思。
“圣人一日不下旨,他便一日与我为难!走!面圣去,好好的骨肉亲情,尽叫旁人挑拨了。”
他拔足就走,但武三思不动如钟。
“大哥,狄仁杰尚能耐住性子出京办差,你这么冲了去,合适吗?”
武承嗣说话很冲,“怎么不合适?”
武三思啧了声,压低音量徐徐道来。
“狄仁杰离京都两个多月了,哪知道圣人心里琢磨什么?别的不说,单是把庐陵王召回来这一桩,就能吵起来。咱们不一样,背后还靠着府监呐,先问问他的消息,定然错不了。”
张易之是个顶顶精明有用的人,这武承嗣承认,可是那一身妖妖乔乔涂脂抹粉的做派,实在叫他受不了,更想不通,为什么一个男人做了男宠,看起来却像娘娘腔?不过眼下武承嗣并不敢抱怨,这道谜题只有等他登上大宝再问了。
“话说回来,这大过节的,眉娘定然思念家人,你既然做了人家的干爹,不如陪她回娘家瞧瞧,张家太夫人这一向身体不知还硬朗么?”
武延基陪阿耶在宫里熬了个大夜,回家倒头就睡,再起身已是日上三竿,他坐起来揉揉眼,嗓子干的直咳嗽,侍女绣绿捧着痰盂给他漱口,听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