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手臂,布满了钝器的痕迹,新伤叠旧伤,触目惊心,毛骨悚然。
这些,都是我两年前留下的。
可但凡当时赵延卿多看我一眼,也不至于今日才察觉。
瞧着赵延卿红透的眼眶,我忍不住失笑,嘲弄回他,“没错,这些伤都是我自己划的,可与殿下您又有什么干系?”
“逢场作戏而已,这里没旁人,您不必惺惺作态。”
我重重收回手,取出手绢擦拭着被赵延卿触碰过的地方,丝毫没掩饰对他的厌恶。
赵延卿目光扫过被我擦到发红的手腕,眉宇逐渐阴郁,突然苦笑了声,红着眼道,“明真,你就这样嫌恶我?”
“不是嫌恶,是恶心。”我冷声纠正,不等赵延卿说话,又指了指门外,不耐烦道,“容王殿下可还有事?没有的话就请吧。”
话说完,我便侧过了身子,背对着他躺下。
我恶心他,恶心到多看一眼都嫌脏了眼睛。
赵延卿向来敏锐,但他也从来善于伪装。
见我如此淡漠,他也没动怒,更没有继续追问我手臂的事,反而很快恢复了平日温润,好似方才捏着我手腕质问的人不是他一般。
缓缓俯下身子,贴着我耳畔道,“好,我出去就是了,你不要生气。”
“朱大夫说了,你的腿伤乃中毒所致,动气容易扩散。”
“休息一会儿就起来用午膳,用过了午膳,朱大夫会再来替你施针。”
赵延卿的声音温柔又深情,伴随温热气
息一浪又一浪扑进我耳朵里,带着哀求,藏着卑微,好似真的怕我生气一般。
若不是见识过他最冷血最歹毒的一面,我都险些以为他还爱我。
我没有作答,只闭上双眼,冷笑了声,算是回应他的“深情”。
赵延卿见我不搭理他,也不再说话,轻揉了揉我发丝,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浓郁的菜香味儿从厅堂里飘来,一个婢女缓缓进门,笑盈盈喊我道,“夫人,该用午膳了。”
说着,她便上来伺候我梳洗更衣。
换的是赵延卿从容王府里带来的我的旧衣,华贵精致,暖和,却繁复,好在有婢女的帮助,倒也很快就穿好了。
我到正厅时,赵延卿已经坐在了桌前。
桌上的饭菜极为丰富,堪比王府里的规制了。
看来,他是真心疼爱周淮春和那个私生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