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前,沈檀漆此时刚带人赶到城中央剿杀辰鬼。
沈家侧厢房,南国神医的住处。
男人立在窗边,手帕捂着鼻子,指尖在那膏状的燃香上轻轻捻起一些,沈寒眉头紧蹙,声音冷然。
“这就是你说的那催子香?”
在他身侧,一个头裹布帽的老头殷勤恳切地笑了笑,搓着手,替他介绍:“是是,少爷你有所不知,这催子香是我们南国专门用来催孕的,寻常人但凡嗅过此香,便会浑身发痒难耐,欲念大增。”
沈寒冷笑了声,说道:“然后呢?”
下贱的法子,果然是他们这种下贱的南国人才想得出来。
“少爷您不是打探到消息了,说是家主看在沈檀漆的份上,特地安排他带来的那妖族住进沈家。”神医猥琐至极地一笑,说道,“您再动用一些手段,使家仆把那妖族领去沈檀漆的住处不就是了,届时沈檀漆闻过催子香,正是欲壑难填之时,那妖族正好进去,两人干柴烈火……”
沈寒眯了眯眼,将那药膏抹在老头的衣服上,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意,“这倒是个好法子。”
想到沈檀漆会被那妖族压在身下,他便觉得有趣至极,那般骄矜自傲的大少爷,怕是受不得如此屈辱,说不定会当场羞愤撞柱自杀呢?
如此倒是省了他亲自动手的事,不过,沈檀漆应当是没那个胆气自杀的,是个只敢仗势欺人的货色罢了。
“待到他俩成就好事,”神医忍不住又多言几句,“催子香会立刻在身体里发挥效用,再加上这沈檀漆本就体质特殊,想不怀上种都难呐。”
闻言,沈寒嗤笑了声,重复道:“体质特殊。”
沈檀漆为何体质特殊,当然要多亏他那位不惜遍寻秘方也要中年生子的大夫人生母,若不是真叫那大夫人找到了秘方,这沈家今日最尊贵的人,肯定是他沈寒!
也多亏她找到了秘方,沈寒才知道那秘方给她肚子里的沈檀漆造成了多大的影响,竟硬生生将他变成个能生孩子的男人。
可笑。
等沈檀漆怀孕的事情败露,他到要看看家主是否还愿意把这家主之位传给个生孩子的男人!
沈檀漆生下便是个错误,便由他沈寒来了结这个错误罢。
寅时已过,夜半更深,朔夏城万家灯火熄灭,只剩下寥寥几盏烛灯。
沈檀漆的住处。
体内像是被什么东西催发,眼前一片模糊不清的水雾,像是要掉眼泪,沈檀漆眼眶已经红透了,白皙的指尖紧紧抓着身下软榻的层层绸毯,浑身似是蒸熟的虾子,他实在忍不住,急切地脱着衣裳,扒开衣襟,发髻散落。
“难受。”喉咙里只能低而哑地传出几声如同呜咽的声音,无力地重复着,“好难受……”
一定是依赖期发作了,他有些悲催地想。
面前的赤色床帘已经垂下,令帘外的人面容朦胧,也令他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色。
对方似乎是顿了顿,被他的声音吸引过目光,缓缓将自己刚脱下的外衣搁在桌上,一步步,朝无措难堪的沈檀漆走来。
直到走到帘前,沈檀漆抬起眼,揉了揉热烫的眼眶,试图看清楚郁策的神情。
然而那人却只是自上而下地将他看了一遍,即便看不真切,沈檀漆仍旧感受到了他略带审视意味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