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像是一颗黑色石头,映衬着背景一片雪,质朴的黑白两色交融。
不待他多看,叮咚一声,对面发来一条消息。
岑致和宿管阿姨解释完出来的时候,沈郁亭戴着帽子坐在台阶边的花园石台上,整个人要融进夜色一般不知怎么地,叫他联想到淋了雨的大型犬。
秋夜冷寒,四下里寂静无声。
岑致缓步走下台阶,在沈郁亭面前停下脚步,轻轻拍一下他的肩膀。
沈郁亭缓缓抬头,露出兜帽下高鼻深目的一张脸,看到面前人脸上露出的一点关切神情,微微一怔。
岑致低着头,他仰着,夜风过林叶,静地唯有呼吸声。
夜里的冷风吹地他脑子迷糊,这一刻却又清醒过来,他没料到岑致会不多问一句,就这样直接下来了。
大脑机械地运作,沈郁亭觉得现在的心情很微妙。
“晚上太冷”,岑致笑着出声道,“快点上去吧。”
沈郁亭嘴唇微动,很想问你对一个不熟的人怎么也这么热心,话到嘴边还是未能说出,他起身跟在岑致后面,看地上交叠的影子,忽然觉得自己对他是不是太凶了。
况且除去递情书之外,他们也还有一层室友关系,不一定非要揪着这一点排斥对方。
进门时程青照掀开帘子朝下看一眼,“回来了?”
岑致点点头关上门,“宿管阿姨很好说话。”
沈郁亭跟在他身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去洗个热水澡吧?”岑致脱了外套提议,他看一眼向胥的床铺,瞧见床上人没有声响,放轻声音对沈郁亭道,“不然容易感冒。”
沈郁亭看他一眼,轻轻点头,犹豫几秒别扭道,“今天谢谢了。”
岑致微微讶异,很快道,“不客气。”
今天这是怎么了?不但叫他帮忙,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沈郁亭没再说话,转身进了浴室,水声哗哗响起,岑致取了小刀,蹲在地上拆一个大纸箱。
纸箱里是他妈寄过来的橘子,个大饱满,橘黄的亮色橘皮光滑,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宿舍里热,岑致把纸箱搬去阳台外面,外头凉,橘子能多放些日子。
阳台和宿舍隔开一扇门,很便利的滑动式玻璃半透明。
浴室内水汽氤氲,沈郁亭在胡思乱想。
头发上的泡沫刚冲洗干净,他垂着头,黑长的睫毛被水珠打湿,合成粘稠的黑云。
送情书这事儿岑致没再提起,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一直在想,对方态度随和镇静,也只有他一个人在胡思乱想,扰乱心智。
说不定岑致只是一时激动才给的情书,现在保不准忘了也有可能,既然对方都忘了,那他也没必要过于关注。
这样一想,沈郁亭觉得心里畅快很多,关了淋浴头,水雾渐散,他取下毛巾盖在头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