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墨不为所动,冷冷道:“那又怎么样,她父亲的德行有失,和她又没有关系。”
沈峰道:“她不是失踪,是直接畏罪自杀。你知不知道?”
沈若墨的调子猛然拔高,“怎么可能?”
沈峰说道:“不是可能不可能,这就是事实,她把她亲弟弟毒死了。”
“她不会杀人的!”这一声近于吼出来了。
“不管会不会,事情都是这样了。她弟弟吃的零食里有毒药,吃完之后就死了,警察一查,发现只有她最有嫌疑,事情发生前一个礼拜她在她弟弟家附近徘徊。警察后来问了她一次话,她人就不见了,不是畏罪自杀,是什么?她家过去二十分钟不是就有个公园有条河嘛。她弟弟只有六岁,能和什么人结仇?只有她有动机。”
沈若墨咬着后槽牙不吭声,宋归宜倒是来了兴致,问道:“是什么毒药?如果是一般毒药的话,毒性没那么强,洗胃还是可以救回来的。除非是氰化物,可是这东西普通人不会拿到啊。”
沈峰说道:“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警察。我和你们说这件事,是想告诉你们。她的爸爸魏承是个体面人,和我生意上也有往来。遇到这种事情,他心理也不好受,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慢慢忘记了,你也不要旧事重提。就这样吧,大家都当她是失踪了。”
沈若墨呛他,“体面人是不会有私生子的。总之我明白了,我调查这件事不会让魏承知道的,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沈峰气的怒目圆睁,骂道:“你真是不知好歹。”
眼见这对父子又要吵起来,宋归宜急急忙岔开话题,问道:“你为什么点名要见我?”
沈峰冷哼了一声,故意盯着沈若墨说道:“听说你是陆涛的女婿,我特意来看看,确实还行,比儿子强多了,我是女人也看不上他。”
宋归宜笑道:“这倒未必,我是女的,说不定就嫁给他了。”
这顿饭吃得不欢而散,宋归宜倒没什么怨气,白白蹭了一顿饭,还有多了一条线索。他准备一回家就求钱一多帮忙找出魏思玉的案卷。沈若墨上车时关门倒是猛地一摔,把宋归宜吓得坐直。
沈若墨见状连忙道歉,脸上的线条又松下来,重新成了个老好人,“怎么说呢,我家的氛围就是这样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随便我爸说了什么,我是不信杨云亭会做这种事。”
“畏罪自杀的话,确实有很多疑点,比如说为什么血在卧室,可是人却不见了。杯子的碎片和烟头怎么解释。”
“那你相信她吗?”
宋归宜道:“我不相信她,但我相信你。反正还是那句话,我答应你了,我会一查到底的。”
沈若墨点头,勉强微笑,道:“我是很感谢你,但是也有些担心。我担心你。你的精神状态还是不太好,我能看出来你一直在强装开朗。最近怎么样,还是总会见到幻觉么?”
宋归宜敷衍道:“偶尔了,基本算是稳定了。”
“接受治疗的话,精神分裂也不是太严重的病。现在还是来得及的。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看医生?”
宋归宜耸耸肩,直接拉开车门上门,一如既往,带着点任性使气,用逃避的态度应对一切不愿回答的问题。
我后悔没和她一起杀人
宋归宜的面子在王帆这里还能抵个债,虽然又让他调侃了几句,但还是愿意帮忙的。
王帆还是照旧在电话里描述了案情,“魏思玉小朋友,那年六岁。礼拜六,他的妈妈去了美容院,保姆在家里给他做饭,他自己在房间写作业。大约在上午十点,他拆了一包巧克力饼干吃,然后突然出现呼吸急促,口吐白沫的症状,昏倒在地。因为保姆一开始没听到声音,到十点四十五分时,他已经确认死亡了。经过尸检,确认是氰化钠中毒。毒药就放在他一直吃的巧克力饼干里,这个饼干外包装上有一个很小的针孔,通过注射,可以把毒物注射到饼干上。一盒里有十多块饼干,并不是每一块都有毒。魏思玉是随机吃到的。所以很难确定正式投毒的时间。根据受害儿童的家属回忆,他很喜欢这个牌子的巧克力饼干,每次保姆与他外出购物,他都要求买两三盒,平时就堆在家里,想吃的时候拆开。案发家庭并不是一直都有人在的,家长白天要工作,保姆的工作时间是工作日的下午和双休日全天。受害者则在上小学一年级,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都在校。所以工作日的上午,家里是没有人的,可就提供了作案的时机。”
宋归宜问道:“那附近有没有什么目击者?”
“有,当时的第一调查方向就是报复性作案。死者父亲有公司,可能在生意上得罪了别人,因此拿小孩出气。但是走访排查后,基本排除了这个可能。死者的母亲说死者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是女中的学生。她可能有作案动机。也确实有保安记得,在之前一个礼拜看到有穿着女中校服的学生在周围徘徊,并且不止一次。于是立刻找到她询问情况,她虽然承认自己曾经出现在案发场所附近,但否认有投毒。因为缺乏后续证据,并且还有很多疑点,这件事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后续还有一些民事纠纷。”
“什么意思?”
“就是说死者的母亲上门去闹过几次,打起来了,都弄到派出所去了。”
宋归宜又再追问了些细节,简单记了几笔,便谢过王帆,挂断了电话。
黎素刚洗好澡,雪白的脸上泛着红晕,整个人都散着水汽,蒸得人畜无害。她裹着条浴巾,翘着腿,在沙发上叼着烟找打火机。自从承认自己有烟瘾,她就愈发肆无忌惮,当着宋归宜的面就抽。宋归宜不纵容她,一把夺过香烟,就丢在水杯里,“不准抽烟,弄得一股烟味,让我怎么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