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至少他知道霜华境还没有冷到要穿披风的程度不是吗?
“……别胡思乱想,回去再说。”见我面色不郁,无弦顿了顿道。
我长出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也对,别在这儿自己给自己添堵了。事实究竟如何,回去一问瞿墨便知。
调整好心情抬起头。
方才还没注意,只见无弦一头柔顺的长发经方才一番折腾有几缕朝天翘了起来。
“噗。”
无弦不解:“笑什么?”
“殿下你的头发……”
发冠整个歪到一边,簪子也不翼而飞,这下要重新戴好可有点难度。
无弦摸了摸自己散乱的发髻,很快侧过身去想要挽救,却发现再好的手法已然于事无补,二话不说直接将发冠一摘,一头月白长发如玉泉瀑布流泻开来,与四周莹白的景致相得益彰,一时看得我眼都直了……
回过身注意到我依然盯视着他的目光,双眸一沉:“还看?”
下意识差点问出口他平时都用什么秘方洗头,赶忙止住转而掩嘴一笑。
他默了片刻,随后转开视线:“……腿没事了?”
……啊!
我猛地想起还有这茬,赶紧掀开腿上的披风——血不知何时已流了一大淌,素色的衣料被尽数染得通红。
毫无防备见此惨状,我着实惊吓到:“这……为何我都没有感觉!”
无弦蹲下来隔着衣料看了看我的伤口,末了探身过来——
“做、做什么?”他的手像是要揭我的裙角,
被我及时拉住。
“还能怎么,看伤。”
“……”我顿时有些羞臊。
无弦意识到了什么。他半迟疑着收回手,眼睫微垂。
“你自己想清楚。”
让我自己想……
咬唇挣扎了半晌我最终还是拉不下脸,只得自己伸手试着扯了几下覆在腿上的薄衫。因为流了大量的血又没有及时清洗的缘故,如今它紧紧粘在伤口上,稍一用力疼痛便如许多小针齐齐戳刺皮肉,教人害怕再触碰……
两指拎着裙角,正想就这么咬牙一口气撕下来,一只手从旁伸过来拍掉了我的手,紧接着一股暖流从那轻抚在我伤口上的手掌源源不断地漫进身体,一种熨帖而又热乎乎的感觉。
“殿下……”我面色微红地看向他。
而他闭着眼,只专注为我疗伤。
看他这个样子,我干脆也抛开忸怩,渐渐坦然了心境。
良久无弦收回手。
“这腿可能要废。”他一句话甩过来差点没把我呛死!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就是一道口子吗!
“庚戌所伤寒毒至极,一触肌肤便会深入血脉骨髓,若不及时抑制任毒素蔓延——”他抬眸看向我,神情认真:“你会死。”
听到这个可怕的字眼我凛然心惊。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