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想问纪文轩。
纪文轩已经开始开会了。
我重新低下头,发现与我对接工作的那人发来了一条消息:“纪先生应该是不希望有其他人取代您的位置,好在您回来了。”
“……”
我在这一瞬间,想到的却是,纪文轩在放走我的那一天,已经在想怎么把我弄回来了。
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真的放我走。
我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曾经听人说过,生活就是一场强制,无法反抗的时候,只能选择躺平。
当时我听了是随意一笑的那个,现在我却很难笑出来了,因为我成了那个被强制的人。
平心而论,纪文轩对我的手段算不上严苛,他只是太了解我,也太会拿捏我。
而我也没有那么坚定,那么抗拒。
这有点像弹簧理论,压弹簧不能压得太狠,会反弹,压一下就要松一松,松一松就能继续工作了。
我走了一回神,继续去干手上的活,等预约好了□□的家政团队,又去自己给自己沏了一杯咖啡。
我坐回原来位置的时候,纪文轩还在工作,不过我的手机上多了一条信息。
“如果无聊的话,就去睡一觉,或者看看电影。”
“还好,没有无聊。”
“放松一会儿吧,也可以不坐在我视线范围内。”
“只是刚好坐在这里。”
“你体贴我,我也想体贴你。”
我盯着“体贴”这两个字看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很像是那种照顾病人的医生。
想了想,纪文轩病得不轻,我还真是在照顾他。
“我进去睡一觉。”
“好。”
私人飞机上的休息室安排得很舒适,是双人床,我拉开了床头的抽屉,还发现了我上次吃了一半的软糖罐。
——准确来说,是我和纪文轩一起吃的。
他那时候躺在我身边,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我问他:“难受?”
他“嗯”了一声,又接着说:“不妨事,只是有些想吃软糖。”
“哪儿有。”
“床头的抽屉里。”
“好。”
我从抽屉里翻出来了未开封的糖罐,很自然地拧开了,发觉罐口有点小,又倒了出来,递了过去。
纪文轩没说话,略侧过头看了我一眼,微微张开了嘴。
我皱着眉、直接用手喂他吃了一颗,他慢吞吞地嚼着吃了,又说:“味道不错,你也尝尝看?”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怎么想的,也拿了一颗,自己尝了尝,味道果然不错,倒也不是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