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他自己会带妹妹去问药的,那班人暂时找不了麻烦。”穆斯年盯完人,自己倒是上手揉了下夏余意顺黑的头发。
孟习焐打了个寒战,背着他做个鬼脸。
“我知道了。”夏余意点了点头,“对了,哥哥,你刚刚的问题还没回答我呢。”
“什么问题?”孟习焐问。
夏余意:“就是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呀。”
孟习焐在这类问题上一向很积极,一下子忘记刚对自己“言多必失”的忠告,穆斯年还没回答,他自己先抢答上了,“说起这个,那还得多亏老穆和你的默契,我们上穆府时,今儿轮值的小丁说你前脚刚走,你斯年哥哥就差人去打听你和秦琛哥的下落,谁知差遣去的那人还未回,小马就着急忙慌过来说督军府附近出了乱子,于是老穆拉着我就一同过来了。”
“我们疏散了人群,本想着民众没伤着,江湖上的恩怨咱插不了手,就想先去找你,没想到老穆直觉这事跟你有关,疯了般拉着我在各大胡同里边找。你说有意思没有?还真给他找着了。”
夏余意边听边观察穆斯年的表情,但穆斯年始终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习焐哥,这你就不知道了,不管我在哪,哥哥都能找到我的。”夏余意将这一切归为他和穆斯年独有的心灵感应,“哥哥,是不是?”
穆斯年这才有了表情,嘴角上翘了一瞬,正经地点了点头:“嗯。”
孟习焐:“”
合着他今儿个是来看两人一唱一和的。
没意思,他这般想着,想走了,于是想到了夏秦琛。
“哎,秦琛哥不也来东城了?怎么不见他与你一起?”他问夏余意。
话音刚落,夏余意突然笑不出来了,他猛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两人没等到他回话,只见他惊慌失措地从兜里掏出了只表,盯着表面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坏了,午时过半了。”
穆斯年:“午时过半怎么了?”
可没等到回答,医院走廊尽头又传来一阵凌乱步伐。
夏秦琛和权子出现在众人面前,脸色煞白,额间隐隐可见细密汗珠,他握住夏余意肩膀时,手上的青筋忽而暴起,连声音都在颤抖:“伤到哪了?”
作者有话说:
提前祝大家双节快乐!(w)
只爱吃哥哥下的面
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夏余意也无大碍,于是夏秦琛便想带夏余意回夏家,连茶楼都不去了。
但夏余意不愿回去,跟他哥再三保证,今日只待在督军府,哪去不去,夏秦琛犹豫再三,最终见穆斯年也跟他一般说辞,这才放人去了督军府。
临走前,孟习焐觉着跟这两人待一块儿没意思,索性便跟夏秦琛商量着,带他一同去茶楼,于是两伙人分道扬镳,各往东西奔去。
穆夫人尚在红映会馆未归,穆督军平日在北大营一待便是一整日,于是偌大的督军府,便只剩下夏余意和穆斯年两人。
没想到两人去而复返,刘管家压根没吩咐厨房准备什么东西,本来着急忙慌地要重新吩咐下去,却被穆斯年拦下了。
早就过了午餐时间,嫌厨房准备时间过长,穆斯年换了身衣服便亲自下厨。
督军府豪华气派,不同夏宅的四合庭院风,它更讲究中西复合式,前半部分呈中式庭院风,伴有会宾大堂,往后便是双层复式豪华洋楼。
夏余意和穆斯年的房间挨着,都在二楼。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夏余意以为穆斯年还在房里,敲了许久房门都不见人回应。于是,他跟小时候满屋子找哥哥那样,边跑上跑下边喊哥哥。
“小少爷,少爷在厨房呢,说是给您下碗面。”刘管家被这动静招了过来。
“刘叔。”夏余意笑眯眯打了个招呼,末了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睫毛肉眼可见翕动好几下,“什么?哥哥在给我下面?我马上过去!”
刘管家还没来得及补充什么,夏余意便只留了个下楼的背影给他。
“这孩子,怎么还跟没长大似的。”刘管家满目慈光。
下人尽数被打发了去,厨房安安静静,依稀传来水烧开的咕噜声。
夏余意跑着下楼,人还没到,心已经飞到厨房了。
穆斯年以前也给他下过面,但只下过一次,这是第二次,他一直很怀念那个味道。
刚上初等小学那年,夏余意头一次跟穆斯年上同个学校。他那时尤其兴奋,以为上同个小学就能跟哥哥一直在一起了。
结果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在同个学校念书,却在不同的教室,甚至隔得有些远。
刚开学事情很多,教书先生时常拖堂,一到课间便会有很多同学围着他想跟他说话。他那时一心相见哥哥,却没法拒绝别人,于是只能等到大家散得差不多了再去找哥哥,但不巧的是,课间时间很短暂,他常常走到一半便被上课铃招了回去。
于是,那时的夏余意,生平中头一次产生了一种连缩短距离都无法挽回的丧失感。
他失落、焦虑,无法适应全然陌生的环境,想跟哥哥一直待在一起。于是,为了补偿白天丢失的安全感,夜晚他会要求穆斯年留在夏宅陪他睡觉。
夏余意不敢将真实想法跟哥哥说,担心哥哥知道了会觉得他任性。好不容易熬过一个礼拜,夏夫人却发现他不对劲儿,这孩子,居然到了心里可以藏事儿的年纪。
穆斯年礼拜六一回穆府,他整个人便跟蔫了的花儿似的,半点没了以往的生机。
夏夫人尝试各种方法招他笑儿,找了夏秦琛去同他闲谈,看看小孩儿之间能不能打开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