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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和虞清瑶的告别（第1页）

轮到要戴凤冠的时候，喜娘和嬷嬷纷纷停下了动作。

按着规矩，这凤冠应当是由新娘子的母亲亲手为其戴上，可虞清苒的母亲逝去多年，唯一身份稍微高点的姨娘郑氏前些日子又暴毙而亡，如今倒是找不到合适为她戴上凤冠的人。

虞清苒看着面前两位不知所措，想起上辈子的时候，是郑氏以庶母的身份为自己戴的凤冠，如今她死了，府上也再没有那位女眷有这个资格。

嬷嬷犹豫片刻，决定去请虞煦来，却被虞清苒拦住：“嬷嬷，这种事只怕不该父亲做吧？”

“话是这样说，可小姐如今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我自己来吧。”

说话间，虞清苒已经从蕙兰手里接过了凤冠，对着镜子自己戴在了头上，喜娘觉得不妥，却也没来得及阻拦，与嬷嬷对视一眼，两人最终还是认可了，开始为她整理发丝。

“奴婢在宫中服侍过好几位主子成婚，像小姐这样的，倒是头一遭。”

虞清苒自嘲地笑笑：“若是可以，我倒也想母亲还活着，能够送我出嫁。”

“夫人能看见的，”喜娘急忙出言宽慰，“小姐今日美着呢，夫人在天上看见心里也是为小姐高兴的。”

“多谢。”

眼见着时辰差不多了，喜娘将团扇放进虞清苒手中，轻声在她耳边叮嘱道：“小姐出了这门可千万不能将团扇放下来，需得入了洞房，新郎官亲自为小姐取下。”

“我明白了。”

嬷嬷接替了嘉兰的位置，扶着她要去正厅，虞清苒走到门口停住脚步，看向嬷嬷：“嬷嬷，可否容我同我二妹告别？”

嬷嬷微微皱眉：“这，若是耽误了吉时，奴婢们担不起啊。”

“我二妹住得不远，我只去同她说两句话，”虞清苒说着，眼神示意蕙兰给了嬷嬷一荷包的银子，“还请嬷嬷行个方便。”

嬷嬷接过荷包颠了颠，随后喜笑颜开：“小姐去吧，不过千万别误了时辰。”

“多谢嬷嬷。”

虞清苒提着裙子，蕙兰跟在她身后，两个人朝着虞清瑶被禁足的院子走去。

虞清瑶躺在床上，听见外面喜气洋洋的，算日子也知道今日是虞清苒和谢峥大婚的日子，一想到自己落得如今的下场，而虞清苒马上要嫁入高门，她就不禁恨得牙痒痒。

门从外面被打开，虞清瑶下意识看了一眼，以为是虞煦念着今日府上的喜事，打算放她出去一下，可进来的人却将她的希望一下子全浇熄。

只见虞清苒一身大红色喜服走进来，蕙兰从她手里接过团扇，然后关上门守在门外。

虞清苒缓缓走到她面前，提着裙子的手骤然松开，在虞清瑶面前转了一圈，随后笑着问她：“二妹，好看吗？”

“你该不会以为我会祝福你吧？”

“我当然知道二妹你没这么大方，”虞清苒说道，“我开始想告诉你，如果你从一开始不做那些事情，如今穿着凤冠霞帔风风光光出嫁的人，本应该是你的。”

“我呸！”虞清瑶嗤笑一声，“谁不知道七皇子谢峥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二妹，如今七皇子马上就是我的夫君了，你在我面前这么说，不怕我向七皇子吹吹枕边风，你便是连在侯府里苟延残喘都不能了，”虞清苒微微靠近她说道，“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若不是你自命清高，亲手将七皇子推给了我，只怕我也没法子拥有这样好的姻缘。”

“呵，你不过也是自我安慰罢了，谢岐终究不也是没要你吗？”

“二妹此言差矣，我与五皇子可是清清白白。”

“谁不知道你爱慕他？”

虞清苒却丝毫没被她的话影响：“情之一字本就是人之常情，我从前爱慕五皇子也并不是什么天大的错事，且我与他之前从未有过越矩的行为，自然更是坦坦荡荡。倒是不知道二妹你，当初怎么想的，竟然敢对皇子下药，别说事成之后五皇子未必会留你，你如今东窗事发，你说五皇子知道真相之后，可还会看你一眼？”

“虞清苒！”虞清瑶咬牙切齿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心狠？”

“你在给我送的安神香里加催情药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心狠？你让木莲去元三巷子找男人扔进我房中的时候怎么也不觉得自己心狠？如今我只是将你做的恶报在你的身上，比起恶毒，我可是连你的千万分之一都比不上啊。”

虞清瑶听见她这样说突然觉得心慌，震惊地睁大眼睛，整个人床后面缩了缩：“你早就知道，在广福寺那一夜你就已经知道了对不对？”

“我当然知道，我若是不知道，只怕早就让你的计划实现了。”

“我从前倒是小看你了。”

虞清苒看着她，目光冰冷如霜：“你从前只当我是一个百依百顺的傻子，何曾正眼看过我？”

“你会遭报应的！”虞清瑶歇斯底里咒骂道，“谁不知道七皇子杀人如麻，绝非良配，你以为你嫁给他就真的能得他的庇护吗？你日后的生活只会比我痛苦千百倍，我和我母亲都会诅咒你，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就算我真的不得好死，你大概也活不到那一天了。”

虞清苒说完缓缓后退两步，微微笑着，今日出了太阳，这时候隐约还有些夕阳的余辉透过窗沿照进来，正巧洒在虞清苒的身上。

她的嫁衣边缘是金线绣的花边，此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落在虞清瑶眼中却格外刺眼。

虞清瑶四下张望，随后抄起床边的凳子用力地扔过去，只是她如今大病未愈，人也没什么力气，凳子只落在她床榻边，然后缓缓滚到虞清苒的腿边。

虞清苒只静静地看了她两眼，随后不以为然地将凳子扶正，轻声说道：“二妹还是留着力气好好养病吧，若是你这时候还不安分，再在府中生出什么幺蛾子，只怕我也没法子在父亲面前保住你了。”

“虞清苒，你这个贱人，我会诅咒你的！”

“随你吧。”

目的已经达到，虞清苒也不想再在她房中多待，没再搭理虞清瑶，随即提着裙摆缓缓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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