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长官……
伊妮德从梦中惊醒,耳边似乎还萦绕着巴基的话,一声一声深情执拗到魔怔的可怕,她下意识摸了摸头,一脑门的冷汗,凉意从窗外吹进来,伊妮德迟钝的回过神,打了个冷颤。
窗户边的巴基关了窗户,外头是无月的黑夜,屋里开了晕黄的壁灯,凉风隔绝在外,暖意渐渐涌上来。
巴基只穿了件灰色的衬衫和家居裤,棕色的发被随意捋到脑后,仿佛他只是个寻常的男人,寻常的丈夫,他看起来和伊妮德梦境中的并不一样,除了他金属色的手臂,象征着他无法磨消的过去。
“做噩梦了?”
巴基坐在床边,抬手擦了擦伊妮德额角的汗。
伊妮德没说话,她低垂着眸,脸上浮现出几丝茫然和脆弱。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小姑娘声音轻微的颤抖,“我一个人,好怕。”
伊妮德从不主动亲近巴基,可人是会变得,尤其伊妮德身边只有巴基,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她始终像个天真的孩子,而孩子最容易被周围的一切改变。
巴基从未伤害过她。
伊妮德从一开始以为的巴基会杀了她,这个男人是不是娶不到媳妇所以骗婚的,到现在类似依靠的存在。
她把巴基当成了哥哥,父亲,唯独不是巴基渴望的那种情感。
她的亲近并不暧昧。
“公司加班,下次不会了,回来的路上,看到蛋糕店还没关门,给你买了份吃的。”
巴基解开包装盒,盒子里是一份草莓布丁,晶莹剔透,可爱的很。
“你总是知道我爱吃什么,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啊?”
那似乎是句随口问出的话,少女眉目间还脆弱的皱着眉,真的被刚刚的噩梦吓到了。
巴基静静望着她,他没回答伊妮德的问题,所幸小姑娘吃完布丁后,就困意来袭,沾着枕头又睡去了。
她应该无忧无虑,有些记忆有些情感,她不该记起的,这辈子都会忘记在角落里。
哪怕哪天伊妮德恢复了记忆,巴基也会一直陪着她。
“你们结婚多久了?”
某日下午,布朗太太来帮伊妮德摘果子时,打趣问了这么问题。
伊妮德却呆立在那好半天没缓过来,布朗太太只当她害羞,以过来人的经验告知伊妮德:“本森先生来我们小镇半年,我们小镇上的姑娘啊一个个的眼睛盯得紧呢!知道本森先生结婚了跟死了丈夫似得伤心了好一会儿,本森太太,下次茶话会,你把本森先生也带过来让她们瞧瞧,打个标记,看她们还背地里念叨!”
伊妮德被逗笑了:“巴基又不是小猫小狗,打什么标记啊!还要挂铭牌吗?”
巴基是个人,又不是宠物。
“我的意思是……”
伊妮德想解释什么,可又不知从何解释。
她还未弄明白现在的巴基和她是什么关系。
他爱她吗?
那双寂寞的眼睛里,藏着让伊妮德窒息的情感,浓重到超出了伊妮德空白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