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萝:“我还是那句话,他找不到我。”
季轻“哦”了声,又说:“谢谢你。”
季青萝:“你帮我奶奶付了大几十万的手术费,救了我奶奶的命,我只是在还人情,季轻,不用跟我说谢谢。”
季轻道:“我不是谢你报复了沈璃,我只是谢谢你发给我的视频,青萝,你是不是同样恨你妈妈,所以你能感同身受,在我没有要求沈璃向我道歉时,你还帮我要了个道歉。”
季青萝搁下抹布,看向季轻,嘴角扯了下,“季轻,某些方面来说,我们同病相怜。”
季轻听懂了,但没问,她坐的腰疼,只是过来跟她说一句谢谢,她起身,“天快黑了,我回去了,奶奶后天回来,我会让乌恪去接,你不用担心。”
季青萝点头,“好,谢谢。”
季轻跟乌恪走了,季青萝进了厨房,在橱柜里翻了翻,找到了一颗土豆一颗番茄和几把豇豆,她用土灶锅简单做了道土豆炖番茄,就着稀饭吃了。
回屋睡觉前,看了眼一颗星星也没的漆黑夜幕,乌云好似正从天际线涌来。
明天会下雨,季青萝想。
一早起来果然下了雨,淅淅沥沥的雨滴砸在地上,开出一朵朵泥泞的小花。下雨时山里不比城里便利,土路成了泥泞地,山里的人如果没有要紧的事,只会选择待在家里,不然出门走泥泞路,轻则跌到弄一身泥土回来,重则山路湿滑掉进山沟沟里摔个大腿骨折。
季青萝醒来听见窗户外噼里啪啦的雨声,没起床,她躺在床上摸出昨天一整天没碰的手机,微信上有几条未读消息,她疑惑着是谁发来的,这个微信号并没多少联系人,蹙眉打开,却见是『遛弯儿』发来的。
遛弯儿:小萝!江湖救急!你还记得我之前送你的那条蓝宝石手链吗?呜呜呜呜那条是我跟男朋友的定情信物,我那天搞错了,把我男朋友送我的那条给你寄过了,现在他跟我吵架说我不爱他,要我拿出定情信物给他看!呜呜呜你可以把它寄回来吗?我把原本要送你的那条重新给你寄过去,我要是不拿到它的话,我男朋友就没了呜呜呜。
遛弯儿:救命!看到请速回呜呜呜。
季青萝被她的迷糊逗笑了,回过去一条消息:【抱歉,我才看到你消息,你把地址给我,我明天给你寄回去好吗?今天山里下雨了,路不太好走。】
她消息刚发过去,『遛弯儿』就秒回了,看来是真的很着急。
遛弯儿:【呜呜呜你终于回了,你今天可以寄吗?要是不方便的话,我直接带我男朋友过去找你吧呜呜呜,我太着急了,我男朋友说我就是不在乎他,所以也不在乎他的定情信物,才会弄丢,我要气死了,我今天就想让他低头跟我道歉!】
不会结果的树:【啊?你要过来吗?山里路不太好走,而且还要飞到阳城转大巴,还下着雨。】
遛弯儿:【没事!我带我男朋友过去,拿到手链顺便在阳城玩几天,我这几天又被硕导折磨又被无理取闹的男朋友折磨,心神俱疲了,很需要一场旅游放松!】
季青萝见她这么说,就把地址告诉了她,听着外面并不算小的雨声,她叮嘱道:【你下了飞机,等雨小一点再上山,山上有一段路没修,是泥路,下雨不好走。】
『遛弯儿』没再回,季青萝想她估计是立即订机票去了,她没再管,看向手腕上一直戴着的手链,她取了下来,找个空盒子装上,放在电视柜上等着『遛弯儿』来拿。
雨下了一整天,势头一点也没减,因为下雨,天色比平常黑得早,下午六七点的功夫,天已经暗了下来。
季青萝没事就坐在门外的竹椅上看着山上的那条路,她估摸着时间,这个点『遛弯儿』应该早就到阳城机场转了大巴了,但眼下还没见『遛弯儿』的影,季青萝想着她应该不敢在雨天黑天上山,估计要等明天了,她正要从竹椅上起来,回屋里躺着,却见压得极低的天际线下,无边的雨幕中,那条泥泞的山路缓慢走来两个人。
并不是幻想中的一男一女,而是两个男人。
一个生的高大挺拔的男人脚似乎不太便利,微瘸着,拄着一个深色紫檀木的手杖,另外一个男人给他撑着伞。
走的近了,季青萝看清了男人的脸,她呼吸一滞,整个人僵硬在了门旁边,回过神来之际,她想扭头转身就往屋里跑,但她却迈不动步伐,她脚下好似灌了铅,重到她抬不起来。
她盯着陆旻的右腿,那里还固定着支具,她抿了唇,直到陆旻走近,她才猛地抬起脚步,就要逃回屋里,陆旻极沉的腔调在雨中极为清晰地传过来了,“小萝,你再跑能跑到哪里去!”
季青萝停了下来,她扯了扯嘴角,陆旻说得对,这里是她的“老窝”,她确实也没别的地方可以跑了。
她僵硬地站在那,看着陆旻走到她面前,黑眸好似酿着风暴,面沉似水,跟着漫天降落的雨如出一辙。
季青萝垂眸,看他高定的皮鞋被脏污的泥土覆盖,看他向来熨帖笔直干净的西裤裤腿被泥水浸透,看他肩头被雨水打湿的西装外套,看他被支具固定的右腿因为走泥泞的山路疼痛到微微颤抖,她吸了吸鼻子,低喊:“您知不知道您在做什么!你不该来这里!”
陆旻紧紧攥着手杖,他黑眸紧盯着她,音冷地像冰,“小萝,你又在做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从我身边跑掉,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有心,不会因为你再一再二又再三的消失痛苦到难以自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