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落抬着眼皮看了他一眼,心虚地低下头。
因为她总是?生病,他便带着她去锻炼。那?年她十六,跟着他学?了游泳,跟着他去马场骑马,跟着他在健身房撸铁。
可他走了后,她又?回到?了解放前。
程落接过杯子,看着深棕色的药,扯了扯嘴角,赶他走,“三哥,你先出去吧,我困了。”
“你先喝药。”
“烫嘴。”她对着杯口吹了两下,雾气从杯中飘上来。
“你能不?能先出去,我头要?疼死了。”言外之意,看到?你就头疼。
他也?不?知道她从哪学?的本领,讽刺人的本事越来越强。
程落右手捂着额头,闭着眼睛,脸上写着很反感他在这儿。
人已经把情绪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能怎么办,叹口气,叮嘱她把药喝了,才关上门离开。
他走后,程落立刻把难闻的感冒药推到?了床头柜上,抬手把台灯关掉,很快就睡着了。
程落是?在半夜烧起来的,她缩成一团,裹着被子还是?觉得冷。把空调温度调高?之后,又?觉得头痛欲裂,浑身乏力。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判断不?出来发没发烧,但她知道应该是?感冒了。可她不?想起来,不?想动?,只想卷着被子窝在那?。
她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反正她一生病就委屈,想着想着,眼泪就顺着眼角滚落。
赵霁月说她是?泪失禁体质,可她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泪失禁。
大概是?太难受了,她的理?智告诉她需要?起来吃药,她才挣扎着把小脸和双手从被子里探出来。
程落摸黑伸手去开台灯,结果忘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杯子。手划过,杯子落到?地上瞬间?摔碎了,棕色的液体洒在地上和她的拖鞋上。
程落被杯子碎裂的声音吓了一跳,立刻把台灯打开。看着满地狼藉,她叹了口气,本来她就不?想动?,不?想下去找体温计找药,现在好?了,她怕下床脚被划伤。
理?由正当,她决定躺在床上自生自灭。
床头灯还开着,程落用?被子蒙住头,头晕头疼,睡着了就好?了。
陈望洲半夜不?放心她过来看看她,再一次确定,没人管,程大小姐真能把自己作死。
他在客厅就看到?灯光顺着门缝透出来,他以为她醒了,轻声叫了她两声,没人应答,他才推门而入。
抬眼,床上的人缩成一团,被子捂着脸,只有乌黑的秀发露在外面。
而床下,一片狼藉。
陈望洲绕到?床的另一边,轻轻拍了她两下。她动?了动?,又?不?吱声了。
他无奈,只好?把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她的额头,很烫。
他扭了扭她的脸颊,“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