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言不屑地哼笑了一声,眼神冷到了极致,慢悠悠打开装着鸡汤的保温壶,提起来倒一碗在盖子上,语气秒变轻柔:
“别害怕嘛,我不对你干什么,就是想起每次我生病都是你熬汤给我喝,现在你快死了,我也得表示表示啊……”
闻言,简桉剧烈紧缩的瞳仁只剩下惶恐,只能拼命摇着头,第一感觉就告诉自己那碗鸡汤绝对不简单,惊惧道:
“我不喝!你别过来!滚啊!”
看着一步步靠近自己、面带诡笑的青年,他本能的恐惧又化作了绝望,眼神中充斥着深深的不甘和痛苦。
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将他折磨到了极致,临近疯癫的边缘,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沈云珩的出现。
他越是挣扎,沈初言内心就越加兴奋,甚至有种要将他生吞活剥的冲动。
站在床头,他左手端着滚烫的鸡汤,一只手掐住简桉的双颊,长长的指甲嵌入皮肉里,粗暴地将那人紧闭的嘴巴掰开。
简桉疼得皱紧眉心,却死咬牙关,不肯张口,菲薄的嘴唇被烫得发红,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给我喝!”
沈初言的声音一瞬间变得更加刺耳,像刀片生硬地刮过玻璃,带着浓烈的怒意,“再不张嘴你就别想活了!”
刚熬出锅的汤水很烫很烫,洒在脸颊上的时候就像被火烧了般疼得厉害,刺痛感立刻就蔓延到全身各处。
眼眶里都是热辣辣地发酸,鼻头变得通红起来,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地肆意流淌着,简桉此刻狼狈地不成人样。
为什么这样的折磨没有结束的一天?
他还不如彻底死在那场车祸里,远离现在的是是非非,永远睡一觉……
鸡汤的温度烫伤了舌尖,简桉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咳出几口鲜血,混合着汤水一起吐在白色的床单上。
见那些鸡汤没一滴进他胃里,沈初言立马就恼火起来,将保温壶里剩余的鸡汤全倒入碗里,又使劲掐着他的下颚,说:
“本少爷给你准备的鸡汤你居然还敢吐出来?给我吞下去,不准吐!”
这样强烈的虐待,简桉吃痛地呻吟了两声,却还是被迫咽了下去。
“怎么样?味道如何?好不好喝?”
沈初言满意地舔舐过牙齿,嘴角勾起,“哐当”一声扔掉手里的铁盖子,随后抽过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
“呕……”
看到简桉想要把好不容易灌进去的鸡汤吐出来,他迅速拉过被子堵住他的嘴。
只有疼痛才会长记性
“给本少爷咽下去,咽下去!!”
沈初言眼睛瞪得滚圆,他此刻的神情很是扭曲,狰狞得犹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手还拽着被角死命捂住简桉的口鼻。
病床上的人脸色逐渐青紫,身体颤抖不已,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不均起来,眼睛也渐渐失去了焦距,像是要窒息而亡。
“沈初言!你在对小桉干什么?!”
听到门口骤然响起的声音,沈初言吓了一跳,慌忙把手背到后面,还没来得及转过身看向门口,就被猛地推到了地上。
“哎呦……好疼……!”
他捂着自己摔痛的屁股从地上缓缓爬起来,疼的呲牙咧嘴,抬头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心里莫名有些发虚,脸上的恶毒消散了些许,却依旧强撑着问道:
“哥……哥?你干嘛推我啊?!”
沈云珩并没有搭理,脸色阴沉如墨,一双漆黑的眼眸里,迸发出浓浓的怒意,抬手迅速拉下简桉脸上的被子。
在看到心爱的人此刻被虐待的伤痕累累时,他眉眼间的怒气转而变成痛惜,手中的动作微顿,将简桉双手缠着的输液管扯掉,俯下身紧紧将他抱着,语带哽咽:
“小桉……你怎么样了?还能看见我嘛?对不起,我来晚了,不要出事。”
“咳咳咳……!”
简桉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喉咙像被火烧般难受,随后僵硬地摇了摇头。
他唇角浮现出一抹细微的、如释重负的笑,轻轻呼出一口堵住胸口的气,有些疲惫地闭上了双眼,哑着嗓子安慰道:
“云珩……我没事,别担心。”
话音刚落,胃部似乎涌上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他立马半侧过脑袋,手想捂住嘴巴,却已经来不及了,逐一将胃里混杂着酸水的食物全都吐到了地上。
“这些是什么,怎么会这样?”
沈云珩看着那一滩漂浮着油渍的呕吐物,又转头看了眼桌上打开的保温杯,眉头瞬间皱在了一起,手指攥紧,怒斥道:
“医生说过他还不可以吃油腻的东西,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
此刻已经无声无息溜到病房门口准备溜出去的沈初言脸一僵,听到这话后立刻加快了速度,结果伸出去的手还没拉到门把就被人在后面狠狠拽了回去。
沈云珩紧紧握住他的手腕,用力到手背上青筋暴起,将他细嫩的皮肤都掐出了红痕,声音也因为隐忍和愤怒变得沙哑: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刚才趁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对小桉做了什么?如果你敢欺骗我的话,别怪我不顾兄弟情!”
“哥!干嘛啊!你弄疼我了……!”
沈初言满脸的娇气和委屈,双眼噙着泪花望着眼前这个满脸冷漠的男人,说:
“你怎么能凶我?我哪有对小桉哥哥做什么,我好心煮了鸡汤来给他喝,却被无情糟蹋,我哪知道医生说他不能吃油腻的啊!我自己的身体都还没恢复好!”
他口中可怜兮兮地诉着苦,眼角余光还是控制不住地瞥向被吐出来的鸡汤,内心瞬间被气得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