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昀无奈一笑,酒吧他每天都要去,肯定要接触到客人,再小心也逃不掉。毕竟现在的局势就像是开盲盒一样,你也不知道身边出现的哪个人身上可能就带着病毒。
郭甜恬看到郭昀的态度软了下来,立刻拉住他的胳膊,“爸爸,我不怕。”
她后来补充的一句话足够让郭昀泪奔,甜恬说:“我像妈妈一样勇敢。”
郭甜恬的奶奶也抹了抹眼泪,劝郭昀:“你就让她留下吧,现在这种局势谁都避免不了。”
郭昀只能点头。
郭昀倒下这天猝不及防,一觉醒来觉得浑身难受、头痛欲裂,他用抗原测了一下,果然两道杠。
郭昀望着那两道杠麻木地笑了,上次看到两道杠的时候还是乔年的验孕棒呢。
他第一反应就是给周冶打电话,让周冶把郭甜恬带走,可甜恬死活不走,说是要照顾爸爸。
“你听话,去找你干妈,你要是病倒了爸爸会心疼的。”
“可是爸爸没人照顾我也会心疼的。”甜恬固执地说。
周冶看了看郭昀,后者叹息,“那就留下吧。”
于是,周冶和郭甜恬就承担起了照顾郭昀的责任,甜恬给郭昀拿体温计测体温,给他倒水拿药,郭昀觉得身上的痛感也没那么明显了。
别人得新冠想要睡觉,可郭昀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他呆滞在漆黑的卧室里望着天花板,又想起了乔年。
他想起恋爱的时候,乔年问了他一个问题。
乔年说:“你为什么要开酒吧?我们谁都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开酒吧的人。”
那时候他有些羞于启齿,就说是为了赚钱罢了。
后来他们就没再谈论这个话题了。
到现在,郭昀有些后知后觉地后悔,他怎么没在乔年在世的时候把他开酒吧的目的说出来呢?
他开酒吧完全就是为了她,因为高中的时候她说过自己以后要找一个开酒吧的男人,每天晚上都能玩儿,这种感觉想想就很爽。
于是他抱着期待,以为以后的她依然会记得这句话。即使这句话不作数的话,他希望她能经常去酒吧,然后某一次他们就在他的酒吧相遇了。
可是这些都没有。
他也没告诉她自己这个小秘密。
郭昀越想越觉得头昏脑胀,浑身更是疼得像是裂开一样。他不由得又心疼起乔年来,现在的病毒威力已经没那么强了,可他还是难受至极。那乔年那时候该有多么难受、多么无助。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无法陪在她身边。
郭昀觉得自己要被折磨死了,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迈着蹒跚的步伐轻轻推开郭甜恬的房门,小姑娘呼吸顺畅,睡着的样子可爱极了。
郭昀突然间就放松下来了,心里的某处空缺也被渐渐填满。
那晚上,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