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他被接回去以后,过得并不愉快。
直到一次考试,解西池成绩差得离谱,跌出去好远,从那以后,他不太一样了。
好像很累,话都懒得说。
又好像,不只是累……
南宛白是在一个小网吧看到他的。
男生坐在电脑前,戴了个黑色耳机,和其他人一起打游戏,炫彩的灯光在他脸上一晃一晃的,他目光有点空。
她走进去,网吧吵得不行,时不时还能听到有人骂骂咧咧的。
解西池不说话,打游戏很安静,他玩了很久,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眼看着天快黑了,他突然把耳机一摘,扔在桌上,偏头看向她。
“你来这干什么?”他语气算不得好。
南宛白仿若未闻,面无表情地去看他的电脑屏幕。
解西池皱眉,赶她走,“出去。”
南宛白不动。
相顾无言,几分钟后,解西池咬牙切齿地站起身,拎着她书包的带子,把人揪出网吧。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南宛白被拽得脚下一个踉跄,朝前扑去,又被书包牢牢挂住,没摔倒。
解西池不理她。
初中时作业多书也多,书包堪比几块砖头,十四五岁的解西池个头已然比她高出许多,力气也大,感觉能把她连人带书包拎起来。
“解西池!”南宛白叫他。
“……”
“考试没考好,你就这么生气吗?”
不知道这句话戳到解西池哪个痛点,他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南宛白揉了揉酸疼的肩膀,“大不了我下次不和你抢第一了。”
她没被人哄过,也不知道如何哄人,说出口的话,像是在嘲讽和施舍。
即使她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以为让出第一,少年就不会不高兴了。
解西池默了默,没头没尾似自嘲般开口:“你懂什么?”
南宛白不懂。
她不明白,解西池为什么忽然间变得陌生了。
“我就是不懂,一次考试失利而已,你……”
后半句南宛白没说出来,她看到好多人对解西池失望,什么“青春期”,“叛逆”,“堕落”,“你要这样一直混下去吗?”,一句一句砸过来。
南宛白莫名生出种恼意。
怎么都说他。
“下次再考好就是了,你别这样。”她没由来得害怕,声音越发小。
好似若放任解西池继续下去,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一样。
“哪样?”解西池轻嗤出声,“你眼里只有学习吗?”
南宛白“啊”了声,没太理解,疑惑道:“不学习,还可以干什么……”
话落,解西池眼神好像更凶了,死死盯着她,似要看出来什么。半晌过去,他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
“行,你学。”
他随手拦停一辆出租车,将南宛白塞进车里,从兜里掏出来张一百递给司机,“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