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那只实体——使节,它曾说过它偶尔会?从‘仆从’中挑选宠物,然?后精心照料他?们。
这?些人类……会?不会?就是被使节所?蛊惑的‘仆从’?
她仔细观察他?们,发现他?们似乎没有自?我思想,无?论是小孩还是大人,又或是年过中旬中年人,所?有人的面部肌肉都十分僵硬,哪怕他?们一直在?笑,那笑容也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快乐和幸福,十分虚假。
余闲试着?朝着?人群的方?向走近,然?而?他?们只是以同?样的速度后退,自?始至终都与她保持着?一定距离。
即便他?们到目前?为止还未曾伤害过她,但?她也并不喜欢这?种被跟踪的感觉,他?们成群结队地跟着?她,到底有什么意图?
她看向前?方?,建筑与建筑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窄,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过宽阔的马路与街道了。
她似乎在?一点?点?接近一个敞开的牢笼,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危险,但?越往里走,便越没有更多的选择。
前?方?的岔路也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只剩下了一条被两边高大的墙壁挤兑在?中间的小道。
他?们跟在?她身后,堵住了所?有的退路,逼着?她走上那条小道。
余闲停在?了原地,回头看向那群人类,目光掠过他?们一个个灰白的面孔,最终停留在?了一个低垂着?头的身影上。
“他?”站在?那群人类的中间,看不清面容,前?面是几名身形高大的男人,几乎将“他?”的整个身体全都挡住了。
“他?”也与周围的人类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唯独没有抬头。
黑色的碎发投下的阴影几乎将“他?”整张脸遮掩地严严实实。
余闲朝着?人群的方?向走了一步,这?一次那群始终跟在?她身后的人类没有退后,他?们像是下定决心要将她堵在?这?条小道上的入口处。
他?们在?以这?种方?式逼迫她进去。
她当然?不可能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做。
她抽出唐刀,一步步走到了最前?面的那个人面前?。
那是一个身形瘦弱的女人,她右手边牵着?一个小女孩,两人脸上的笑容出奇的相像,长相也有些相似之处。
女人应该是小女孩的母亲,她提着?唐刀靠近女人时,看到她灰白肮脏的脸上流出一抹泪痕。
那双红色的眼睛是湿润的,里面饱含恐惧痛苦的情绪,女人用那样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余闲,脸上却依然?是不合时宜的笑容。
她根本不开心,她在?害怕、在?恐惧,在?告诉身前?的少女,她一点?也不想这?样做,更不想带着?自?己?的女儿跟踪她。
“你?被控制了,是吗?”余闲看着?女人的脸,语气平静而?温和。
瘦弱的女人对于她的话语没有一丝反应。
她又蹲下身,去看女人身旁的小女孩。
小女孩头上扎着?两条小辫子,衣服比女人身上的要整洁得多,但?依然?有些肮脏的污渍,显然?是许久都没有被好好打理过了。
女孩的脸上也是一道道风干的泪痕,她睁大眼睛看着?余闲,瞳孔随着?她蹲下的动作微微瑟缩。
余闲发现女孩的整个身躯都在?颤抖,似乎十分害怕她。
不仅如此,她站起身来?看向其他?人,所?有人在?看向她时,目光都带着?一种恐惧,那种恐惧是对于她本人的畏惧。
她将目光放在?了人群中间的低着?头的少年身上。
余闲轻轻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人,一点?点?地挤入人群。
她与他?们擦肩而?过时,能感受到许多的注视,在?她前?方?的人死死地盯着?她,身侧的人斜着?眼珠盯着?她……
她尽量忽视这?种注视带来?的不安感,面色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如同?在?暴风雨中航行的小船,竭尽所?能地控制着?即将侧翻的船体。
最后,她终于走到了那名低垂着?头的少年面前?。
“他?”比她要高了不少,但?因为低着?头的缘故,她需要蹲下身去看“他?”的面容。
余闲没有蹲下,直接用唐刀的刀鞘抵在?“他?”下颌骨上,逼着?他?抬起了头。
那张冷漠清秀的脸庞进入了她的视线之中。
“他?”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之前?曾试图利用精神控制过她的实体。
使节对着?她露出笑容,它看起来?很高兴:“你?居然?发现我了,你?发现我了!”
余闲知道唐刀无?法杀死它,她将刀身横在?了自?己?身前?。
少年形态的使节看起来?与人类很相似,但?那双漆黑的眼睛从某个角度看时,会?折射出暗红色的光芒。
“怎么样?”
“你?考虑好了吗?要不要成为我的‘仆从’?”
它在?她面前?突然?消失,随后出现在?了她身后,几乎是贴着?余闲的后脖颈说话。
它的话语十分具有蛊惑力,余闲再次感受到了来?自?精神的压迫感,她艰难地控制着?思绪,努力抵御那种迫使她臣服的感觉。
她没有转身,语气有些僵硬:“像他?们一样吗?”
使节轻笑出声:“当然?不是,你?看啊,他?们太听?话了,有时候我会?觉得太听?话的‘仆从’很无?聊。”
它以一种评价商品的语气说着?:“他?们的笑容太僵硬、恐惧太千篇一律,他?们每个人都屈服于我,畏惧于我,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