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她理应有所表示,做戏要做全套,有来有往才符合她的性子。
她越不惧怕谢尘安,谢尘安就越不会怀疑她。
于是她面上挂了点笑:“这把紫光檀戒尺,乃是学生特地寻来以作谢礼,还望先生笑纳。”
她推开长盒,露出其中黑沉如墨的戒尺。
这长盒用的也是上等檀木,江辞宁的手指轻轻搭在边缘,纤长如雪,指尖却泛着淡淡的粉,像是花汁染就。
或许是因为自己迟迟不说话,她明显有几分紧张,指尖泛出几分苍白来。
谢尘安蓦然一笑:“长宁公主客气了。”
“这是最后一次。”江辞宁忙着解释,话音落,又觉得有几分不妥。
江辞宁微抿红唇,到底是没再说什么,她伸手将长盒递过去。
谢尘安没有动。
江辞宁忽然想起方才这长盒还被自己抱在怀中,不由得心尖一跳。
谢尘安一向不喜女色,那日挨了他的衣裳都惹得他不喜,这盒子被自己抱过,他不会……不想碰吧?
安排
江辞宁双手抱着长盒,此时手悬在空中,一时收回也不好,递出去也不是。
好在下一刻,谢尘安伸手接过了长盒。
他今日着一身缟羽色道袍,怀中黑色长盒被浅色衣衫一衬,便与他那双黢黑不见底的眼眸如出一辙。
谢尘安声音清冷:“谢某谢过殿下好意,只是殿下乃是我的学生,谢某出手相助本就应该,殿下今后莫要如此多礼。”
江辞宁忙颔首:“长宁明白了。”
她担心此处人多眼杂,也不愿多留,行礼道:“长宁就不叨扰先生了。”
未等回复,她折身离开了青藤斋。
谢尘安抱着长盒,目送她脚步匆匆消失在前方。
归寒现身:“公子,这盒子……”
谢尘安抬手,轻轻推开檀木长盒。
黑沉如墨的戒尺静静躺在盒中,倒是比平日里他用的那一把白玉戒尺更加端方神秘。
他的目光从戒尺上描摹而过,淡淡道:“白玉戒尺旧了。”
归寒听明白他的意思,先是一愣,旋即埋头接过长盒:“是,属下这就帮公子替换。”
江辞宁匆匆离开青藤斋,哪知还没走出多远,她忽地看到一个人。
少年立在一棵花树下,背脊绷直,看上去有几分紧张。
江辞宁冲他一笑:“卫世子。”
卫濯站得笔直:“殿下。”
江辞宁忍不住弯了眉眼:“小时候你不是跟个皮猴一样吗,现在怎生这般拘谨。”
小时候江辞宁去他府上做客,可没少见他被卫夫人追得四处抱头鼠窜的模样。
被她这么一说,卫濯总算是放松了些,他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现在早不像当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