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里藏着娇,两颊亦泛着淡淡的粉。
那谢先生看,长宁如何?
轻轻柔柔一句话,却如擂鼓在谢尘安耳边炸开。
分明只是被她攥住一角衣袖,谢尘安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能动弹。
他凝视了她许久。
久到江辞宁的掌心都洇出汗来。
在她生出忐忑的那一刻,谢尘安忽然道:“信中所说的江淮谢氏,并未指明是谁。”
江辞宁愣了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脸颊上的热意霎时退了个干净,牵着他袖角的手更是霎时松开。
谢尘安静静看着她的动作。
江辞宁似乎深深吸了一口气。
片刻之后,她平静地说:“先生若肯相助……谢氏其他人亦可。”
江辞宁没有注意到,她话音刚落,谢尘安笼在戒尺上的手指忽然一用力。
仙鹤的纹路硌得指尖发痛。
谢尘安忽然起身。
他身形高大,将身后的灯火都尽数掩盖。
江辞宁下意识想要往后退,然而最后只是身形一晃,继续立在原地。
宫装繁复,如同盔甲勾勒着她纤瘦的身形。
她白皙的颈微微仰着,被昏黄的光裹上一层暧昧而诱人的色泽。
谢尘安不知何时拈起了桌案上的戒尺。
他往前逼了一步,用戒尺,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
江辞宁的红唇微微张开,贝齿莹莹,眸子里像是含了一滴泪。
戒尺通体漆黑,压在她瓷白的下巴上,色泽对比叫人心惊。
江辞宁没有后退。
谢尘安眼神晦暗难明:“给我一个理由。”
江辞宁沉默片刻,终是道:“辞宁的亲人被太后的人掳走了,我想求先生帮我。”
停顿片刻,她补充道:“梦影,是徐步凌的妹妹。”
戒尺没有移开。
谢尘安的语气比方才又冷上几分:“只为如此,便叫公主舍身前来?”
江辞宁难堪地垂下眼,喃喃道:“太后罚我,先生出手相助,本就该好好谢谢先生。”
“可如今一事还未了,长宁却又因为另一事来求见先生。”
“长宁……欠了先生太多次。”
回答她的,是谢尘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所以殿下这一次,是要以自己为谢礼么。”
江辞宁沉默不语。
谢尘安忽地笑起来,只是笑意极冷,叫江辞宁不由胆寒。
“谢某并非喜欢多管闲事之人,一次两次也只不过是顺手而为,我以为殿下是清楚的。”
江辞宁的唇色一分分惨白下来。
怀中温热的酒已经被放下,她没有东西可以抱紧,只能掐住笼在袖中的手掌。
刺痛之下,江辞宁往后一退,避开戒尺。
她缓缓行了一个礼,“长宁贸然叨扰,还望先生见谅,夜色已深,长宁便不打扰先生休息了。”
她折身,有些仓皇地迈开脚步。
“江辞宁。”
身后之人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