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子美听到隔壁房间周念孝的声音。
“医生!你好好给我们看看!腿可是大事!”
“用最好的药!我不怕花钱!”
医生笑道,
“同志你别紧张,你爱人就是磕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周念孝没有反驳爱人这个称呼,只是执着的要住院。
“她腿有旧伤,医生您就让我们住院观察几天吧…”
俞子美心里一阵发苦,刚结婚没两个月赶上麦收。
周念孝要去帮杨春秀娘家收麦子,俞子美只能自己白天上班,晚上走二十里地回村去给婆婆割麦子。
一连半个月累的人发起高烧,她躺在床上浑身滚烫起不来,让周念安给她拿点退烧药。
忙着出门的男人啧一声,
“哪有那么娇气!”
“我没空跟你矫情!师父今天夜班我得去替她,让她回家看着栋梁。”
“你多喝点热水捂上被子发发汗就行了!”
俞子美烧到四十度,腿软的站不起来,求他给自己倒杯水。
但周念安却已经摔门而去。
那时俞子美还单纯的以为周念孝只是敬重他师父,可怜杨春秀孤儿寡母的可怜。
后来她偶然听厂里老职工说,周念孝以前有心想娶杨春秀,迫于杨春秀是寡妇,周母坚决不同意才勉强做罢。
结婚两年,她被折磨的筋疲力尽。
那天在医院,从冰冷的手术台下来想要喝杯热水都没有的时候。
苦涩的眼泪中,俞子美终于死心了。
出了院她就去找了厂长。
走,走的远远的。
出了宿舍,正赶上下班高峰期,工友们三三两两回来。
“小俞回来了?”
“身体好些了没?”
俞子美侧着身点头,不愿被人看到脸上的掌印。
就连普通工友都知道她这几天去住院了,可本该跟她最亲近的丈夫却一无所知。
“你什么时候住院了?”
“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