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玲玲反应过来,“你怕母狼故意引错路,把俺们带到废弃狼洞来?母狼这些年给打机灵了,很有这个可能,还是音音想得周全,不然闷头就挖,最后一场空,能不被气死!”
王文丽催道:“既然确定了,那还不快挖!”
“不用了,”宋若音又往洞口扫了一眼,判断道,“这个狼洞伸进了山肚子里,比一般的狼洞深得多复杂得多,光靠我们四个人挖,一天一宿也挖不到底。”
“那怎么办?好不容易找到的狼洞,都不试试就放弃了?”王文丽有点不信宋若音,“该不是诓我们的吧?想我们走了,自己偷偷挖?”
哈达趴在洞口看了看,表示宋若音没有撒谎。
许玲玲斜楞王文丽一眼,“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王文丽不服气,“就知道嘴上逞强,你们倒想出个法子来啊。”
“洞形要是再宽一些,我就能爬进去摸了。”哈达惋惜道。
草原小孩七八岁就敢钻狼洞,这份胆量,许玲玲她们打心底佩服,并望尘莫及,换她们,七八十也不敢。
王文丽扫了眼宋若音,“哈达大哥,你觉得宋同志怎么样?”
许玲玲一听,脸色骤变,大骂王文丽黑心肝,这不是把宋若音往死路逼吗?
王文丽凿凿有词争辩道:“草原小孩都敢,她二十好几有什么不敢?再说了,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宋同志进去掏到狼崽,我又占不到任何功劳,给你们想主意还错到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话是这个话,但是,宋同志到底没掏过狼崽,经验不足……”哈达话没说完,王文丽接道:“大狼都熏走了,进去摸狼崽,也用不着经验。”
许玲玲看不惯地怼她,“用不着经验,你去啊。”
“又不是我要掏狼崽,”王文丽心虚地嘀咕道,“爱去不去。”
虽然母狼逃了,但狼洞地形复杂,谁知道里面还有没有别的危险,比如卡住进退两难怎么办?
许玲玲不同意宋若音以身犯险,宋若音思索一阵决定道:“来都来了,那就试一试。”
说着,就脱掉了皮袍,许玲玲急得不行,“音音,等下等下,俺再问问,哈达,你确定进去不会有事?”
“这个我可不敢保证,反正我们蒙古小孩都敢钻狼洞。”哈达也不敢把话说太死。
“放心,一有危险,我立马撤回来。”宋若音将皮袍拿给许玲玲,留下马棒和手电筒,她没回去从狼洞入口爬进去,而是选择了母狼逃走的那个洞口。
许玲玲一直叮嘱她小心,千万不要逞强,一旦通过不了,就赶紧退回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狼洞又跑不了,大不了请萨仁老师出山。
宋若音一进去,浓烈的狼骚味就铺天盖地袭来,呛鼻子呛眼睛,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打开手电,借着亮光匍匐前进,一点一点地艰难往里爬,大概三米左右后,狼洞开始拐弯,已经听不到外面的人说话。
继续爬了一小会儿然变得宽敞,出现一个一米宽的平台,宋若音将手电推到最大档,平台前方是一个圆形的土窝,地势比平台低不少,以致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宋若音判断一定有狼崽。
因为她闻到了更浓烈的狼骚味还有一丝奶味。
宋若音用马棒轻敲洞壁,用此告诉许玲玲他们,她发现了狼崽,三人很兴奋,挤在洞口问她话,宋若音听不清楚,打算先摸狼崽,谁想,一抬手电,白光就圈住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凶狠得像钢锥一样,完全不给宋若音反应,张着血盆大口向宋若音扑了过去……
许玲玲一把推开王文丽和哈达,王文丽骂她发什么疯?许玲玲一张脸煞白,“你们没听到吗?狼叫!”
王文丽笑她:“母狼都熏跑了,哪来的狼叫?”
没出洞的狼崽眼睛都睁不开,更不会狼叫。
“不是,俺听到了,就是狼叫!”就因为怕狼,许玲玲对狼的一切都很敏感,她趴在洞口,大声地喊;“快出来啊,音音,音音……”
一直没回应,许玲玲急哭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她想把洞口砸开,拿起铁锹又不敢下手,万一狼洞塌了,音音不得埋里面?
就在她比热锅上的蚂蚁还急的时候,洞里传来宋若音的声音:“快让开!”
许玲玲赶紧让到一边,然后就看到宋若音拖着一只大狼从洞里退出来,她一只手紧紧地合住大狼的嘴巴,让它不能咬住她。
大狼急得乱抓,把宋若音的衬衣下摆抓烂了,隐约可见白得明晃晃的小细腰。
王文丽见到大狼,第一反应就是让哈达快去取猎枪,草原规矩,谁给猎物致命一击,猎物就归谁所有,无论谁先发现。
许玲玲眼疾手快摁住哈达,“救人要紧,先救音音!”
力气再大,已经在洞里跟大狼对峙了一阵时间,许玲玲担心大狼趁机反扑,后果不堪设想。
“没枪怎么救人?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赶紧给我松手,等会儿大狼跑了。”王文丽眼里只有那张价值二十块的狼皮。
许玲玲要气死了,但也知道当务之急是救人,不是跟王文丽打嘴仗论输赢,他们不救,她得救,哪怕豁出这条命。
没成想,一扭头看到的却是这一幕……
萨仁嘴上说着放手,心里还是担心得要死,宋若音和许玲玲出发后,她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直到程方穆要去放养,她主动提出跟他一块去,将羊群放到黑英山附近,和程方穆紧赶慢赶抵达现场。
狼洞过于狭窄,拳脚施展不开,宋若音将大狼拖出洞口,大狼也终于可以全力袭击,在它往前扑的那一瞬,宋若音松开它的嘴巴,纵身跳到石块上,左手精准捏住它的上颚,右手同时捏住它的下颚,将大狼完全提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