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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时也命也（第1页）

黑瞎子如愿以偿得到了汤普森，但田中良子这次也长进了。

她提出黑瞎子必须同他们一起进到船葬里去，报酬就是期间每日会给他供应一定的汤普森子弹。

解雨辰和黑瞎子回到马头滩后，齐宗渊看到解雨辰的第一时间，眼神极为复杂。

他似乎对解雨辰回到长沙城救丫头的事情了如指掌，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介入越多，你未来就越难走。”

“齐宗渊，我本来已经死了，不知道因为何种原因，出现在这里……若按你们算命的说法，一切都有迹可循，我既然出现在这里，就一定会做什么，况且，我并不认为我之前的路就好走。”

解雨辰不以为意。

解涟环死后，解家像是被诅咒一样，原本撑起解家的叔伯男丁相继病死，最后解九爷也走了。

解家没有了主事人，女眷们要么整日吵着分家，要么改嫁，解夫人似乎也信了外部传言的“诅咒”，即——解家男人不得好死。

于是内心看不上戏子的她，才遵照了解九爷生前的安排将解雨辰送到了红府，并且将他扮成了女孩。

无论是因为二月红释放的“长辈收纳晚辈”的信号，还是解雨辰从小做女孩打扮逃离了那个“诅咒”，他确实是活了下来。

但是，那十几年的性别认知障碍还是解家的风谲云诡，都让解雨辰生不如死。

现在的解雨辰，真不知道他改变了历史，未来的路会更难到哪里去！

齐宗渊只是摇头。

“且行且看吧，这里的事情结束后，我会回趟齐家，引二月红去江南，放心，还来得及。”

解雨辰和黑瞎子不在马头滩的这些日子，虽然裘德考他们损失了不少人，但船葬掘进度也很快，他们已经顺利清理出了第一块墓墙，并且明确了里面是充满了水的事实。

裘德考走来问齐宗渊下一步计划。

“齐先生，接下来我们怎么处理？”

齐宗渊看向解雨辰，像是把这个难题抛给了解雨辰。

解雨辰无论如何洗白，身上都流着土夫子的血，在他们掘的时候就已经想过。

在水里设置什么机关暗器用处都不大，因为水的阻力会抵挡很多有杀伤力的物体。

而毒气毒液一类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把墓墙取了，过不了多久，云梦大湖会稀释掉所有毒素。

其实这汪洋对于古人来说就是最有利的机关，在古时候没有氧气设备，几乎不会有人考虑盗船葬斗。

所以，解雨辰认为这下面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可以派几个人，背上氧气先下去看看……”

然后他就看到齐宗渊咧嘴笑，脸上是些嘲弄解雨辰的神色，解雨辰才反应过来，现在根本就没有可供他们长时间潜水的水肺。

唯一与之挂钩的就是配备装满浓缩氧气的罐子，但是这种罐子且不说不方便，最重要的是，到了一定深度罐子里的氧气就会变成毒气，现在他们还不清楚这底下到底有深。

但是齐宗渊对这里的情形一清二楚。

“你说。”

解雨辰叹气。

齐宗渊却面向裘德考说。

“长江支流各个湖泊中，存在一种专门抢劫商船的人，名叫水蝗，这群人水性极好，裘德考先生要不要考虑和他们合作合作？”

“水蝗？他们会和我们合作？”

裘德考有些怀疑，毕竟大多数华人对他们都是抱有敌意的，况且还是没有信誉的强盗。

“那我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齐宗渊耸耸肩，裘德考悻悻回到他队伍里，尝试安排几人先下去看看。

齐宗渊掐指算了算。

“算算日子，也快到这群水蝗‘击鼓传花’的日子了。”

田中良子回从美利坚商会会馆带来的装备，在这个年代已经很先进了，是几套具有自动调节阀的呼吸装置，比解雨辰预想中还好些。

“他们能成功吗？”

意料之外的，齐宗渊说能，他降低了音量，悄声和解雨辰说。

“这个墓是内外两层墓墙，外层和内层灌满了水，但是在内墙之上做了个通道往里面盘旋进水，利用空气气压，里面肯定有个空间是没水的，裘德考分批次派人下去，只要找到那个入口，做好记号，后面的人就能进去，但耽误了时间，可要付出惨重代价啊！”

“惨重代价？”

解雨辰看到那边黑瞎子身上也套上了装备，心底有些紧张，甚至思考自己是不是可以去协助他寻找船葬入口。

齐宗渊看出了他的想法，摆手道。

“不是这个，非内在因素，而是外在。其他各地区打起仗来，这成千上百的水蝗全部冲进这云梦大湖里，抢江夺舟，跟养蛊一样，本就惨烈。现下东瀛人把这一片全部封锁了，没有商船，水蝗们都憋坏了，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看着马头滩的行动。倘若裘德考愿意和他们其中大派合作，或许还能逃过这一劫。”

“那你……”

“呵，时也命也，我只能点到为止，无论是你还是别人，既然选择，就要学会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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