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好疼呐!松手啊!”酥梨对抓着它兔耳的人拳打脚踢,得来的却是那人提着它轻飘飘地将它一扔,便使得它挂贴在了玉璧上不得动弹。
随后只听少年慵懒的声音透过温热的水雾传来。
“你怎么敢入本座的浴池?”厌辞卿挑眉,似乎是白了酥梨一眼。
酥梨支支吾吾道:“可我不进去,闻映雪就要被淹死了!”
酥梨说话的间隙,泡在池水中的闻映雪像是激发了本能的求生反应,双眸紧闭,黛眉攒起,两只手不断地在水里扑腾,溅起漫天的水花。
净魂泉的浴池是没有底部的,药浴之人只能用灵力托住自己才能不往下沉。
眼下昏迷的闻映雪根本使不出灵力,只能不断下坠。
“哗啦啦”的水声揉碎了净魂泉的静谧,厌辞卿本是两手搭靠在水池两侧的边沿上的,随后只见他放下右手,长手一捞,揽住了闻映雪的腰。
“中毒了?”厌辞卿才碰到闻映雪,舒展的眉眼便落了层霜雪。
闻映雪体内的灵力波动实在是太大,似是有人刻意在操控她的灵力。
厌辞卿方想将闻映雪一把捞过丢上岸去,谁知意识不清的闻映雪却将厌辞卿当作了救命稻草,死死地扣住了厌辞卿的腰身。
少女冰凉的指尖犹如冬雪一样点在了厌辞卿的腰上,又像是猫爪子不断划蹭,硬生生给厌辞卿划出了几道血口。
厌辞卿:“”
“闻映雪,松手。”厌辞卿轻叹一口气,拖着人往岸上拽。
闻映雪意识混沌,根本无法识别厌辞卿的话,只有求生的本能使得她紧紧箍住了厌辞卿。
“咳咳咳。”
由于厌辞卿去掰闻映雪的手,致使闻映雪又往水中下沉,呛了一口水,不断轻咳。
厌辞卿只好再次弯腰将闻映雪从水里捞起,这一次闻映雪干脆扣住了厌辞卿的臂膀,少女的指甲不算尖,但也烙下了淡淡的血痕。
“啧。”厌辞卿轻撩起眼皮,瞥了眼脸色苍白的闻映雪:“这么不相信本座,那还来找本座解毒做什么?”
昏睡的闻映雪什么也不知晓,只能靠贴在厌辞卿的心口前,双手紧紧攥着厌辞卿的小臂。
像是在心魂魇里两人靠在一起在岩壁下躲雨时一样,二人紧紧挨靠,近到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不,现下是只有厌辞卿能听见闻映雪微弱的呼吸声。
闻映雪的发丝被温水浸透,全都粘在了厌辞卿的脖颈上,黏答答的水渍顺着少年修挺的脖颈下落,滑过其微凸的喉结,在水面砸出细小的漩涡。
厌辞卿喉结微滚,双眉轻拧。
随后他轻揽着闻映雪向前而行,少女蓝色的裙摆在水池中铺散开来,像是一朵盛开的浮凝花,荡开了潋滟清波。
蓝色裙摆围裹住的不仅仅是闻映雪,还有少年的腰身。
“唰啦”一声,厌辞卿起身,身上的水珠顺势而落,他拦腰将闻映雪抱起,随后把人放在了一侧的软榻上。
但他才将人放下,闻映雪两手一转,却紧紧抓住了他的裤腰。
厌辞卿脸上的神情难得僵顿,他垂眸看向怀里的闻映雪,清隽的桃花眼里露出轻嗤。
厌辞卿“呵”了一声,怒极反笑道:“闻映雪,你的手往哪儿抓呢?”
只是他话音才落,少女的手便无力落下,垂在榻沿。
厌辞卿眸色一滞,将手贴在了闻映雪的眉心,却见墨色的烟雾盘旋在他的掌心。
“原来是噬魂虫。”厌辞卿冷声呢喃。
被挂在墙上的酥梨一听“噬魂虫”,两只兔耳立刻竖起:“我记得噬魂虫!此前还在玄夜国时,方循舟便用噬魂虫汲取闻映雪的灵力,可后来闻映雪分明捏死了噬魂虫的。”
酥梨说的正是厌辞卿认回了闻映雪,带着闻映雪回到玄夜国那夜,闻映雪在自己的寝殿发现的噬魂虫。
厌辞卿羽扇似的黑睫轻敛,桃花眼下压成半扇型,眸中透着寒意:“又是方循舟?”
而躺在羊绒毯子上的少女一双黛眉紧紧攒起,被水沾湿的面纱紧贴在她的小脸上,隐约可见少女的轮廓下,黑色的噬魂虫在她的皮肤里翻滚啃噬血肉。
厌辞卿眼眸微眯,这噬魂虫被闻映雪捏死了不假,但长期以来,闻映雪都被方循舟以噬魂虫夺取灵力,噬魂虫的灵体早就侵入了闻映雪的体内。
闻映雪倘若不捏死噬魂虫还好,一捏死了噬魂虫,反倒是使得灵体残留在她体内,而远在玄夜国的方循舟则可以通过这噬魂虫的母蛊操控闻映雪。
厌辞卿右手利落地取下了闻映雪的面纱,第一次见到了面纱下的闻映雪。
少女的眉眼清疏,鼻尖小巧挺直,鼻骨略有些驼峰,多了些冷冽之气,偏生脸颊微鼓,中和了其清冷,多了些少女的娇俏,薄唇如樱,紧抿成一条直线。
但那赛雪的脸蛋上,却有着淡淡的雀斑还有一条长疤。
厌辞卿目光微滞,却并未在意她脸上的疤痕呵雀斑,只抬手捏了捏闻映雪的脸颊。
少年唇角勾笑:“还真挺好捏的。”
“还捏什么啊!你没看见她脸皮底下阴暗爬行的噬魂虫吗?再不救她就完呜呜!”酥梨话还没说完,就被厌辞卿抬手封住了兔嘴。
厌辞卿抬眼扫向酥梨:“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同本座讲话的?”
酥梨:“”
厌辞卿收回视线,大掌贴敷在闻映雪的眉心,片刻后,只见那缕暗色的烟尘从闻映雪的眉心消失,尽数钻入了厌辞卿的掌心。
随后,厌辞卿左手幻化出一只匕首,“唰”一下划破了自己右手掌心,殷红的血液即可滴落,与此同时,空中蓦然显出一朵蓝色的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