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恣意狂妄的狐狸不见了,眼前的谢遥知伤痕累累,玉流觉得陌生,也觉得不安。好像她说不,他就真的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们之间,明明不是这样的关系。
“谢遥知,我一直把你当朋友。”玉流狠心抽回手,弱点一个就够了。
她避开他的眼睛:“你不要逼我,更不该逼我。”
谢遥知看着她再次逃避,再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自嘲地笑笑。
“朋友?哦,原来是朋友啊。”原来不管宋繁声是死是活,他永远都低他一头,永远都排在他身后。
“我知道了,是我多想了,你今天就当我是犯病了。”谢遥知推开门,跨过门槛的那刻,他知道,从今以后,他们或许连朋友都做不得了。
“玉流,”在关上门之前,谢遥知吞下哀伤的苦果,他提醒她,“敏郎太有心机了,他根本不是看起来那么纯稚。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就听听我这个朋友的建议,小心他。”
一门之隔,自他进去出来,估计连一刻钟都没有,于他,却像是过了千万年。
谢遥知拢着衣襟,沿着阴凉的屋檐一路往大门走去。他被玉流的无情和无知伤透了心,没留意到脚下的杂物。
快要被绊倒前,一双手扶住了他。
“谢公子你还好吗?”
谢遥知退开,看向这双手的主人:“多谢柳大人。”
柳吾善微笑:“不客气。”
玉流这屋动静大得连在地下的他都能听见。年轻人啊,唉。
柳吾善本着别闹出人命来就行,再秉承着看乐子的心态,丢下他的好手下匆匆跑出地牢,不顾杨淮月的鄙夷,自个儿偷鸡摸狗似的在这片地段绕了不知多少圈。
他也不敢太靠近,偷听的好奇终究是敌不过活命要紧。
一路走啊走等啊等,终于等到谢遥知出来,然后啊,用他这双神眼一看,立马就能从他走路的精气神里看出来啥结果了。
“谢公子你这是,”柳吾善装作路过,“要走了吗?”
谢遥知:“嗯。”
听听这饱受打击的声音,太可怜了,柳吾善莫名来了善心:“谢公子,老话说得好,情之一字讲缘,强扭的瓜不甜。”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谢遥知倏地笑了,仰头迎面,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柳大人你还真是……慧眼如神。”
强扭又如何,谁不想强求呢?就算是宋繁声,也会想的。
谢遥知收了笑,看着柳吾善的这只眼如受伤的狐狸愁媚:“我觉得柳大人人挺好,不知能不能告诉我敏郎现在何处,我想找他聊聊。”
柳吾善的嘴张得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啊?”
敏郎走的时候没说会有这出啊,那他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呢?
亲自来(修)
◎“别把我当傻子”◎
屋内的热气早已散去,她静坐片刻,在出门去寻敏郎前,提笔写下要传回京城的口信,这才是悬于首位的要紧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