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沉。
我揉了揉眉心:“这算什么?烦心事一茬接一茬上门?”
颜扬是我同父同母的亲生弟弟,父亲过世我接手公司以后,他在我的支持之下出国深造艺术了。
而多萝西,是他的女朋友。
周秘书拿出了一份邀请函:“这是颜扬给您的拜帖,过几日,他会来公司找您。”
我用两根手指夹起烫金的拜帖:“明明可以发微信,却偏偏要递拜帖。”
我眯了眯眼:“颜扬,我的好弟弟,这可真是,来者不善,翅膀硬了啊。”
几日后,在约定的时间,我坐在办公室,好整以暇等待颜扬的到来。
周秘书为颜扬打开门。
我印象中,颜扬还是那个哭着闹着拒绝继承公司要去学习艺术的小屁孩。
但是走进来的颜扬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带着眼镜,再也没有曾经的稚气。
一股没有来由的遗憾忽然涌上心头。
颜扬坐在我对面,一时之间,我们两个都没有开口。
我率先问道:“你这身西装是在外滩那条街上的一个店定制的吧?”
颜扬抬了抬下巴:“是又如何。”
我点了点头:“那家店手艺确实不错。”
“只是,”我笑了笑,“它火起来是因为这家店曾经的首席设计师,后来那位设计师走了之后,这个点的西装就只有其形,没有其神了,每年都在走下坡路。”
我递给他一张名片:“这是那位设计师的名片,作为我的亲弟弟,以后还是要穿的好一点,不然白让人看笑话。”
颜扬绷不住了,冷淡的面容上暴露出一丝裂痕。
他没有接我的名片,嗤笑道:“好姐姐,你是在敲打我吗?”
不等我说话,他就接着说道:“随你吧,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回来了,属于我的东西也该还回来了。集团本就该有我的一席之地。”
我沉默片刻,看到了他眼中深切的恨。
恨什么呢。
我默许颜扬在公司留下了。
11。
颜扬对金融一窍不通,但是却强行参与进了公司的董事会,他本身就有股份,因此我也不好强行驱逐他。
在他又一次在董事会上愚蠢发言之后,我终于忍不住了。
会议结束,我警告他:
“你想参加董事会,可以,但是别总说一些那么愚蠢的话可以吗?我次次都得给你救场!”
颜扬红着眼眶看我:“你嫌我烦了?嫌我蠢了?”
他突然笑了笑,笑容中有苦涩,有自嘲:“是啊,我一直都不如你聪明,以前我对你有用,你就不厌其烦地为我善后,现在我没用了,还对你有威胁了,我的好姐姐,你打算怎么对我,像对待我们的好大伯那样随便安个罪名把我送到监狱去吗?!!”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颜礼。
那个强迫未成年少女的,被我亲手送进监狱的人渣,也是我父亲的堂兄,我和颜扬的大伯。
“颜扬,你知道什么啊?你真以为颜礼是你印象中那个温和耐心的好大伯吗?”
“砰——”地一声,颜扬夺门而出。
我无力跌坐到沙发上。
我回忆起了过去。
父亲多次出轨,把母亲折磨到抑郁,最后自杀。
母亲死后,父亲玩的更花,整日不着家,奔赴各种或正经或不正经的宴会,我和颜扬两个人住偌大的别墅,害怕父亲酒醉后归来对我们打骂。
我和颜扬相依为命。
我们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或许是那天,听到醉酒的父亲说,只有男孩能继承公司,女孩生来就是联姻的命。
然后,我开始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