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归玉做出应对,隔日“李圣照教唆谢恒刺杀皇帝、殿上斩公卿”一事便到处发出了告示,李归玉以皇帝之命,召各路兵马勤王东都。
而李圣照也在钟老帮助下,恢复容貌,请了他曾经的恩师云山真人下山辨认真伪,同时向各处说明当年崔氏冤案,为崔氏伸冤。
两边人在各地传播消息,都想寻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他们你来我往,洛婉清却没有心思理会,只每一日等着追思从东都送过来的消息。
她信不过其他人,如今她只信得过监察司留在东都的暗桩,以及,谢修齐。
她在开战当夜便派人联系谢修齐,隔了两日后,她便收到了谢修齐确认谢恒无恙的消息。
谢修齐给她的信中告诉她,李归玉将谢恒关押后,谢修齐立刻去找了李归玉,李归玉以保谢恒不受折磨作为交换条件,同谢修齐要了十万金,并要求谢修齐为他登基铺路,压住朝中反抗朝臣。
谢修齐应了下来,连夜凑了一万作为定金,答应尽快凑齐余下九万之后,终于得到了每日能派人确认一次谢恒情况的特许。
“新朝安稳之前,李归玉暂时不会与我撕破脸皮。天牢由李归玉亲信亲自看守,预备围点打援,难以劫人,尽快入东都,以增筹码。”
得了谢修齐的信件,洛婉清才定下心来,带着军队一路直袭东都。
各方势力对两方态度暧昧,一路城池几乎都不做抵抗,放任洛婉清直接入境,不到十日,洛婉清便打到了距离东都仅有两日距离的淮水城。
到达淮水城不远处时,大军尚未压境,老远就看几个人身着官服的人站在路边。
李圣照勒马停下,和旁边洛婉清对视一眼,洛婉清便知李圣照意思,驾马上前,停在几个官员面前,皱眉道:“尔等何人?”
“在下淮水城县令钟怀,在此恭候圣照殿下,劳烦大人通禀。”
为首的老者穿着绯红色官服,朝着洛婉清拜了拜,说明来意。
这老者看上去已经五十出头,带着两个上了年纪的官员,明显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
洛婉清回头看了一眼李圣照,随后翻身下马,语气温和几分道:“你们随我过来吧。”
三个老者行礼谢恩,跟着洛婉清走到李圣照面前。
钟怀拜见过李圣照,仔细端详片刻,随后笑起来:“当年小臣曾在宫中见过殿下一面,不知殿下可还记得?”
李圣照看着钟怀,点了点头,平静道:“当年钟大人在御史台,还参过本宫。”
钟怀闻言,面上终于放松下来,带着身后官员恭敬行礼,算是确认了李圣照身份。
李圣照听见三人拜见,便知他们的来意,知道此处不宜谈话,看了看周遭,干脆就地扎营。
所有人进了树林修整,李圣照将带着三位官员和洛婉清等人一起进了营帐,招呼三位官员坐下后,李圣照才道:“不知三位大人为何前来?”
“圣照殿下率兵来,淮水城虽小,但投降还是抵抗,亦要有所决断,故而小臣特意过来,想问殿下几件事,以做参考。”
钟怀开口,不卑不亢。
这倒也在所有人意料之内,近来许多城池都是官员主动献城,大多是这样的流程。
只是面对李圣照还如此淡定的官员,倒是第一次见。
李圣照不以为意,只抬手笑着道:“请讲。”
“听闻六年前,王郑两氏通敌叛国,封锁边境消息,以致崔氏满门蒙冤。在和玉关告捷时,边境十城尚在,崔大人最保国安,让十万军民攀山绕至昆仑留守至今,此事可否属实?”
“属实。”李圣照点头,随后道,“我这里尚有他们通敌文书、还有我舅舅行军日志的拓本,当年前去昆仑的幸存者仍在,若钟大人心有疑虑,尽可一验。”
“明白,”钟怀叹了口气,面上露出几分感慨,“我当年便知,崔大人不是叛国之人。既然当年殿下是蒙冤出逃,小臣自然需遵殿下为太子。那小臣不得不问第二件事——”
钟怀抬起头,目光锐利,颇为认真:“殿下与谢恒,到底是何关系?”
听到这话,李圣照动作微顿,洛婉清敏锐抬头,看向钟怀,直接询问:“钟大人为何有此一问?”
“小臣恪守本分,淮城只降本应继承帝位的天子。所以小臣不得不问,谢恒弑君、殿上斩公卿,如此犯上作乱之事,是否为殿下所指使?”
“自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