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璟舟摇了摇头,他没有名字,阿衍又是谁?
“你怎么回来了,你不能在这里。”
“这里是地狱,阿衍你快走。”女人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她大力地推拒着宿璟舟的身体,绷带被挣扎开渗出了血。
宿璟舟抓紧她的手,冷声道:“我不是阿衍。”
“不是。”
过了许久,女人才慢慢冷静下来,她低着头,无力地瘫坐在床上,“是啊,我的阿衍已经被我亲手烧死了。”
“他死了。”
时间太久了,久到向晚都分不清什么是谎言什么是真的了。
她疯了。
她会把宿璟舟当成阿衍,温柔地抱着他,给他唱着不知名的歌。
有时候会摸着他的头发,细细地看着他,手里划过他的眼睛,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我的阿衍长的不像我。”
“因为我不是阿衍。”宿璟舟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那你是谁呢?”女人好奇地问道。
宿璟舟一愣,他是谁呢?
他大抵是红梅嘴里的丧门星,矿区捡垃圾的小乞丐,小院里的瘪犊子。
宿璟舟留在了别墅里,但他不会每时每刻和那个女人待在一起。
他要回小院读书,宿家的小孩不用去学校,每个人都有家教来教。
只有在周末的晚上,他会来陪着那个女人,那个被宿慈生叫做阿晚的女人。
在后来的几年里,在一天一天消磨掉的日子里,他们都习惯了彼此的存在。
宿璟舟坐在地毯上看着书,而向晚则时不时端一块小蛋糕给他吃,将装满果汁的水杯递到他的嘴边。
过多了在外面被欺负挨打的日子,宿璟舟偶尔也会有一种错觉,这里是一个温暖的避风港。
宿璟舟的脸上多了一点肉,向晚的眼角也带了一丝的笑意。
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宿璟舟在慢慢长大,而那个两鬓斑白的老人更老了,眼角层层叠叠的皱纹,带着浅浅淡淡斑纹的脸上带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偶尔宿璟舟能看到向晚脖子上的红痕,胳膊上的乌青,他幽深的目光下是无可奈何的隐忍。
又一个晚上,他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挣扎声,哭泣声。
啪的一声里面响起清脆的耳光声,有人摔在地上,宿璟舟握着门锁的手微微一紧。
他终于还是推门进去了,屋子里一片狼藉,向晚惊慌失措地拉着自己的衣服,扯着被子,颤抖着。
地上的宿慈生痛苦的蜷缩成一团,捂着下半身,地下是蜿蜒的血迹,旁边是带着鲜血的剪刀。
医生带走了宿慈生。
只剩下惊惧的阿晚,捂在被子里如孩童般嚎啕大哭着。
宿璟舟掀开她的被子,拿被角擦着她的眼泪,“不怕,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