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未大明,谢雯茵哈欠连天,有些困惑地询问:“姑母,您平日里不是习惯辰时才起床吗?今天怎么这么早,才卯时正,就起身了呢?”
白戚氏轻轻一笑,回答道:“今天新媳妇要敬茶,我早点过去,若是姜氏来迟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责罚她。即便玉京知道了,他也无言以对。”
听罢此言,谢雯茵的眉梢也染上了几许傲慢。
“姑母果然智谋过人啊。”
两人欢声笑语中轻柔地推开了房门,岂料门外的昏暗中突然显露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此时天色尚未大明,两人不由得俱是一惊。
“是谁?!”
白戚氏惊恐地后退一步,几乎将谢雯茵撞倒在地。
她的手紧紧按着因惊吓而狂跳不止的胸口,终于辨认出那道身影——竟是姜家的那位养女!
白戚氏的面色如同乌云密布,语气中满是怒火:“你究竟吞了什么迷魂药,这么一大早守在我门前,是想吓破我的胆吗?”
姜怀虞赶忙上前搀扶,声音温和:“婆母请恕罪,儿媳哪敢有此不敬之心。”
白戚氏却是一把将她推开,“那你不去安寝,为何要悄无声息地站在这里?”
姜怀虞轻轻一笑,语气平和:“婆母可还记得?今天是儿媳给您敬茶的日子,因此我早早便来,想亲自伺候您起身。”
白戚氏一时愣住,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你何时到的?”
“儿媳已在此恭候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
难道在她尚未完全清醒之前,姜怀虞就已经在此等候了?
那时夜幕还未完全退去,天色尚且漆黑一片!
白戚氏一时间竟语塞无言,究竟对方早已守候在门外,她事先设想的那一计策,此刻已无从施展。
她带着几分无奈,目光轻轻扫过谢雯茵。
明明姜氏的行为无可挑剔,甚至对她这位婆婆礼遇有加,但她的心中却始终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不适感。
姜怀虞手里捧着预先准备好的洗脸水进来,“婆母,请让我来为您洗脸吧。”
她的笑容温暖而亲切,但白戚氏心中却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不必了,我自己来。”
听到这话,姜怀虞便默默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
谢雯茵也没料到她竟然如此顺从,不禁轻嗤一声,撇了撇嘴角说:“二表嫂真是良淑啊,不过,我们乡间的习俗可并非如此。如果整日只是做做表面功夫来取悦他人,那家里家外的繁重事务,又怎能妥善处理呢?”
姜怀虞眉头紧蹙,满脸不悦地轻轻摇了摇头。
“这岂能仅仅是虚有其表?晨昏定省,乃为儿媳的根本守则。”
白戚氏罕见地对她露出一抹慈祥的微笑,“你真是懂得礼仪。”
实事求是,难怪人们都说豪门大户中的女主有威望,这种待遇确实令人陶醉。
“这些,都是儿媳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