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顾秋月等了半天没等到黎辉的反应,她以为,黎辉会对她动手。
就在她准备起身时,黎辉说话了。
“你知道,在你答应回到我身边时,我有多开心吗?”
顾秋月听到黎辉如泣血般的声音,她看见黎辉好像陷入了回忆。
“那天我就在你身边,一整晚没睡,满脑子都是幻想我们两个结婚的样子。”
“我连我们以后去哪里生活,生几个孩子都想好了。”
“可是我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你演的戏。在我一次次相信你,全身心爱你时,你满脑子想得就是如何背叛我,如何离开我。”
黎辉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像是沙漠里的人渴求一滴水那样,乞求一般望着顾秋月。
“你知不知道,我也会痛啊。”
顾秋月低下头,强忍着不适小声地说,“这些,都是你欠我的。”
此话一出,顾秋月好像获得了无端的勇气一般,她抬头,提了声音看着黎辉说:“这些,都是你欠我的,欠何家的!你活该!”
伤人的话不假思索就说出了口,顾秋月看到黎辉露出受伤的表情,心里充斥着报仇的快感。
年少时爱情被辜负,长大后亲人被陷害,这一切,都是这个由这个男人而起。
黎辉闻言眉头紧皱,脸上五官皱在了一起,整个人喘着粗气捂着胸口,像是战败的公鸡。
半晌后,他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蹲在顾秋月的面前,用那双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她。
“顾秋月,你真的,不爱我了吗?”哽咽着的问题,似是询问,又是肯定。
从遇见顾秋月的那一刻起,黎辉已经记不清这个问题,他问了多少遍。
每次的回答,好像都在不久后被推翻。
他好像一直都在要一个答案,其实心里早已替顾秋月回答了千万遍。
在顾秋月长时间的沉默中,黎辉等到了他的最终审判。
她说,“不爱了”。
她不爱他了。
黎辉站起身后退了几步,随之大笑着,锤着自己的胸口,泪却掉在地上。
“啾啾,你知道吗?”黎辉用通红的眼睛盯着顾秋月。
“你哥哥那个时候被抓住了,我去看过他。”
听到他说哥哥的消息,顾秋月不安地看向他。
他继续说着,就像在说一个陌生人的故事那样。
“你哥哥求我给他解药,但那个时候他已经被药控制了。”
“我没给,不过我给了他一把刀。”
黎辉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端详了一会,对顾秋月说。
“你哥哥,就是用这把刀自杀的。”
黎辉知道,这句话说出口,可能他这辈子,都无法被顾秋月原谅了。
顾秋月浑身一抖,悲恸着起身,颤抖着身体冲过去就要抢下这把刀。
递刀的人,间接杀害哥哥的人!就站在她面前!
顾秋月战栗着夺过刀,心中愤恨难当,朝黎辉身上刺去,不过都扑了空。
顾秋月不放弃,却被黎辉握住手腕,左手旧伤传来的疼痛让她松开了小刀。
黎辉拿回刀握住,然后强制拉过顾秋月的手覆在他握刀的手上。
就这样,黎辉拿着刀刺入自己的胸膛。
顾秋月脑袋有一瞬间空白,心头巨震。慌张得松开了手,不自觉地后退。
黎辉眉眼间没有心痛的样子了,反而是一脸释然。
他看着顾秋月,一如从前那样温柔地笑着说,“啾啾,想报仇,就应该像我这样做。”
刀就插在他的身体里,顾秋月看着大片大片血从他的身体内涌出,惊声尖叫着。
“黎辉!”
顾秋月抓起手机给医院打电话,却哆哆嗦嗦说不完一整句。
“啾啾。”
顾秋月听到黎辉喊她的名字。血已经染红了他的黑西装,他躺在地上自嘲般笑着。
“我死了,也挺好。”
顾秋月听着他毫无生意的话,心痛得就要炸开,一时气血上涌,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