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玉石雕刻本身就需要大量的原料来满足练习。再精细的仿制材料,都无法模拟出高货玉石的真正纹理。
哪怕是不同纯度的翡石,其硬度、手感、雕刻所需要的手法,也会有明显差异。
没有财力可挥霍的普通玉雕师只能用便宜的材料练习,也就没有机会去察觉感知不同等级的翡石间的微妙差异。
因此,他们便很难练出雕刻高货的技艺,更难拥有稳练的心态,敢于对高价的玉料动笔。
即使难得撞大运地碰上好货,也只怕自己会犯错,毁了玉料。
但舒雨巷的代代传人,却从没有这种胆怯。
而且舒家最特殊的一点在于。
他们善做大件雕刻。
大体积的整块翡石原料更为稀少,许多人根本接触不到这种原料,就不可能培养出这种整体雕琢的能力。
再加上舒家明明是玉雕世家,却几乎每一代,都会有完全不接触玉石的人选。
相关的流言,早已隐隐传开。
尽管舒雨巷已经尽力低调,却还是难躲过猜疑。
虽然因为舒雨巷没落,舒老爷子和亲弟弟相继去世,从前种种有关过敏赌石的传言已经消寂。
但舒雨巷的过去,依然让许多人觉得,舒家肯定有遗产尚存。
所以才有一波又一波的人深信,收养舒白秋,必定能大有收获。
又有一波又一波的人,将舒白秋强行攫去,又将他弃之如敝。
过往三年的彻骨噩梦,那些好不容易稍稍远离的绝境。
随着这个消息被重提,似乎又如凛厉的风刀霜剑,一瞬压到了舒白秋的面前。
这一次又要多久……才能让他被所有人忘记?
长久的心愿似已破碎,少年的情绪浑浑噩噩。
又或者。
这次的流言传开。
他已经根本没有了被忘记被丢开的机会。
“舒白秋……”
遥遥的声音自面前传来。低沉的嗓音如一把冷刃,劈开狂骤的风雨。
“舒白秋。”
面前的男人在叫他。
“你的体检已经确认过。”
对着舒白秋,傅斯岸以医生的沉静口吻,再清晰不过地告诉他——
“你没有这种能力。”
昨天在傅斯岸处理那些消息时,也曾有属下试探着询问boss。
“需要给小舒先生安排一下更细致的相关检查吗?”
“不。”
没有一秒耽搁,这提议直接被傅斯岸拒绝了。
男人斩钉截铁。
“他不需要,也不会有这种能力。”
傅斯岸已经确认过,舒白秋对翡石并不过敏。他的手不敢碰东西,也只是心因性排斥,是过往遭遇留下的阴影。
这就足够了。
现在对着舒白秋,傅斯岸同样说得直白明确。
“你没有这种能力,也不需要去赌石。”
少年的眸光动了动,似乎听进去了这些声音。
但舒白秋的面色已经没有恢复缓和,他的唇也显得干得有些厉害,看起来很需要被润泽。
沉默了片刻,少年终于启唇。
“先生既然买了翡石,应该知道它们的昂贵。”
舒白秋面露惝恍,声音都轻得宛若霏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