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童句句在理,仿佛董仲舒真的有此安排一般。
阳信长公主垂眸听着,越听越觉得离谱。
这不像是陛下惯来的行事作风,她心中将信将疑,朝着合榻另一侧的卫青递去个眼神。
卫仲卿接收到夫人的眼刀子,依旧沉着冷静,回了一个“稍安勿躁,且看儿子表演”的安抚眼神。
夫妻俩一番眼神交流,李广却并未注意到。
老将军习惯性抚一把胡须,点头称赞道:“不错,有先帝特命的董博士亲自教授,老朽自是放心。只是,这束脩……”
李广话未说尽,眼神瞟向卫青,意思确很明显了——
嫌贵。
束脩这东西自古就有,《礼记》中便记载“以乘壶酒、束脩、一犬赐人或献人”,古人尊师重道,因而,李广很轻易就接受了要给钱的设定。
现今就是觉得五万钱一年贵了,想从卫青这里走个同为武将的情面,讲讲价。
卫仲卿旁的都好说,只是但凡涉及到幼子,就什么话都不顶用了。
他淡笑着,告饶糊弄道:“郎中令有所不知,董博士卸任回京一事,是陛下私下与我这幼子所言,我亦是说不上话啊。”
李广一听这话,顿时生出些顾虑。
为人臣子,少不得要时时揣摩陛
一个爹
张骞自然是没听说过的。
什么榨油,这年头能弄点猪肉日晒、烘烤或是熬制后,收集冻油成脂膏,便能在用饭时抿上一口荤油味儿了。
膏油煮肉,亦或是在烧烤刷上薄薄一层,已然算是张骞眼中绝对可口的美食。
此时,卫无忧突然提了榨取植物油,张骞虽然闻所未闻,但却很清楚一点——
卫家小友十分会吃,他能拿出来说道的东西,必然了得。
想到这里,张骞站直了身子,探手取下头顶的麦秸草帽,煽弄两抹凉风,拔腿从田埂间出来:“仔细跟伯父说说,你那个什么植物油?”
春末夏初的晴日,阳光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张骞说完话,正巧走到卫无忧身边,顺手就将那顶宽檐却破破烂烂的麦秸帽扣在他头上。
大帽子顺着小脑袋一滑,“吧嗒”遮住了卫无忧的双眼。
小仙童这会儿变成了小牧童,一边双手扶着帽檐向后拨弄,一边仰着头解释:“方才伯父也说啦,胡麻出油量很大,对吧。”
张骞点头:“正是,可这东西中看不中用啊。”
他也曾尝过,压根入不得口。
卫无忧嘿嘿一笑:“那是因为伯父少了几道工序,没有过掉里头的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