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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紧咬牙关,坚决不肯喝。
老瘸子急了,愤怒地想要往我嘴里灌,奈何我死活都不肯张嘴。
“你他妈的,俺好心把你救回来喂着,还能害你不成?”
最终,秦老瘸子情急之下,竟然生生把我的下颌掐到了脱臼,强迫把药汁灌入了我喉咙中!
滚烫的药汤和下巴脱臼的剧痛令我浑身颤抖,那种感觉几乎不敢再回忆。
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喝下药之后,我腹痛如绞了整整一夜,不知什么原因,流了很多血。
秦老瘸子威胁我说:“你再敢乱叫,明天我就用生石灰水给你灌下去,毁了你的嗓子!”
于是从那天开始,我不再拼命挣扎,因为知道挣扎是无用的,结实的铁链和力量悬殊是现实的。
我还需要保存力气活下去,以待来日。
见我乖顺,秦瘸子对我也逐渐不那么粗暴,有时候,还会给我端来没有馊的玉米粥和地瓜干。
有一天下午,我突然提出想洗澡,因为吃喝拉撒都在这里,地窖里已经臭不可闻。
我试探地问:
“老伯,你就让我去屋里洗洗澡吧,这夏天太热了,浑身粘腻,伺候起你来也不舒服,是不是?”
结果秦瘸子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嘴上答应了,实际却不知道去哪里搞来了一条黄胶皮管子,套在了院子里的水泵上。
然后拖到了地窖下面,用水直接给我冲洗身体。
冰凉的井水喷洒在我身上,我冷得浑身打颤,生理性的鼻涕眼泪一齐流了下来。
每次给我冲洗身体,他都会提前用抹布死死堵住我的嘴。
以至于院子外面有村民路过时问道:
“秦老头,你们家怎么还冲洗地窖啊,不怕那白菜地瓜都沤烂了?”
“一边去,俺们家东西用得着你操心!”秦瘸子骂骂咧咧道。
那段时间,老瘸子24小时都待在家里看着我,根本不给我一丝时机。
看着他老奸巨猾的嘴脸,我忽然下定了一个决心。
那几天,秦瘸子每天都用井水给我冲凉,我则悄悄把身上已经愈合得差不多的伤疤,全部用指甲狠心抠开。
血流如注的伤口,在满地窖排泄物的侵袭下,很快感染发炎。
我开始发起了高烧,不停地说胡话,浑身软得像滩烂泥。
秦瘸子明显也慌了。
“怎么回事这是?你要什么俺给什么,要洗澡也洗了,这是闹哪一出?”
我虚弱地说:“老伯,我这是伤口溃烂感染了,需要吃消炎药,涂药膏,不然我会死的。。。。。。褥疮知道吧,大概就是这种病。”
我身上的当然不是褥疮,我只是说给他听。
即使他知识再匮乏,农村老人都对褥疮闻风丧胆,他不可能不知道。
那是常年卧病在床、拉尿不能自理的老人容易得的病,浑身溃烂流脓,攻击免疫系统。
基本上得了褥疮,也就离死不远了。
“成,你老老实实在这待着,我上镇卫生所给你拿点药去。”
他怕我死了,果然去拿药了。
秦瘸子一走,我开始想办法给外界传出声音去。
哪怕是再被刘家父子抓走,也比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窖、毫无希望的强。
“有人吗?来人啊,救命啊,地窖里有人——”
为了节约体力,我歇一会,再一句一句呐喊,外面没有一人应答。
几个小时过去了,就在我绝望之时,地窖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我以为是秦瘸子回来了,吓了一跳。
刺目的白光让我眼睛一瞬间有些恍惚,定睛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一个小男孩。
他似乎是因为贪玩,加上院子没有落锁,自己掀开地窖门进来了。
小男孩呆呆地看到了我,脆生生叫了一声: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