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揣一贯钱又掂个陶罐带着隋良出门,过了晌,集市上的人不多了,不少摆摊卖菜卖饭的人已经收了摊子,开着的铺子也极为冷清。
走进粮铺,隋玉发现卖的有大米,她过去问:“米价多少?”
“谷子每斗六钱,净米是每斗八钱。”
一斤谷子要五十文,隋玉咋舌,不过比鱼肉价便宜的多,她琢磨着卖包子赚钱了来买五斤谷子回去,费些力磨米,磨下来的谷壳可以烧火也能拌上豆粕喂鸡。
“面价多少?”
“每斗三钱又六十铢,你要多少?”
“一斗好了。”隋玉数三百六十枚铜板放账桌上,放下面罐让小二倒面粉,又问:“若是买的多,可有便宜的?”
小二摇头,“你就是买一石,也还是这个价。”
出了粮铺,隋玉抱着面罐子站在街上想了想,犹豫了好一会儿走到猪肉摊子,她掏钱割二钱的肥油,想要生意好,馅料不好吃不行。
二钱的肥油捏成一团只有拳头大小,隋玉接过这坨可怜巴巴的肉,养猪的心情越发迫切。
她带着隋良回去一趟,面罐放下,她打开食柜将肥油放碗里。见猫官凑过来了,隋玉不放心,怕它监守自盗,又在碗口盖个盘子,盘子上再放一碗水。
“好好守家,我再出去一趟。”隋玉拍了下猫屁股。
猫官甩了甩尾巴,等大门锁了,它一蹿跳到食柜顶上。
隋玉绕到菜园子里看一眼,菜园里的荒草拔得差不多了,地还没开挖。
邻近的菜地里有人,考虑到赵西平古板的性子,隋玉没跟他说话,打量两眼就走了。
她从东城门一路走到西城门,相比较而言,西城门的商人较多,也热闹些。从玉门关和阳关过来的商队神色疲乏,进城门了先寻吃的喝的,城门内外卖水的小孩就不少。
“大嫂,菜包子怎么卖?”隋玉问。
“有萝卜包和韭菜鸡蛋的,除了包子也有饼子,包子是三文一个,饼子是五文,肉饼七文。”
“萝卜包和韭菜鸡蛋包各一个。”隋玉递出六文钱,拿了包子就拉着隋良走到不远处站着。她掰开萝卜包尝一口,面挺暄软,馅也不差,不过就是纯萝卜。她尝了两口,剩下的递给隋良吃,她又掰开韭菜鸡蛋馅的包子尝两口,韭菜不烂,鸡蛋只有零星两坨,面皮挺弹牙。
这个包子娘一看就是老做饭人了,发面揉面都挺好,就是做馅舍不得放油。隋玉心里有数了,她觉得她到这儿来摆摊不至于亏钱。
叮叮当的驼铃声飘进城墙内,一队收获颇丰的商旅牵着骆驼进来了,他们人手一个竹简,交给守城官查验后径直入城。
“蔡老板,你们可算回来了。”包子娘见到熟人笑开颜,“我日日盼着,眼瞅着要入冬了,再不进城可就难过了。”
“多谢你惦记,给兄弟们上一笼包子带走。”为首的胡须男扔去一角碎银子,豪气地说:“不用找了。”
隋玉看得愣眼,她心里改了主意,头几天摆摊她还是少发些面,免得卖不完。
待到日落,隋玉带着隋良匆匆离开,她去集市上买个泥炉,又买两个蒸笼,出门带的一贯钱就用干净了。
她到家的时候,赵西平已经回来了。
“我出门挖了些韭菜根,已经给你种上了。”他说。
“好嘞,等韭菜长出来了,我给你包鸡蛋韭菜馅的扁食。”隋玉进灶房,一抬头瞅见猫官坐在食柜上直勾勾盯着人,她顿了一瞬,说:“你好好逮耗子,我赚钱了给你买肉吃。”
赵西平嗤了一声,分文没赚,净惦记着打赌和许诺了。
隋玉没理他,她晃了晃灶台上卡的蒸锅,一个蒸锅可不少钱,她买不起,到时候只能把家里的锅揭了带出去用。
“良哥儿,烧火,我来炼猪油。”隋玉打开食柜拿肥油,想起酒糟没买,她托赵西平跑个腿。
为了多炼些油,隋玉在炼油时加了半碗水,半碗水半碗猪肥油在锅底炖,慢慢的,肥油变色、缩小,隋玉用筷子挟四坨出来,两人一猫各尝个味。
“给,酒糟。”赵西平回来了。
隋玉正在用勺舀油,头也不回地说:“再从沙里挖个萝卜出来,晚上炒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