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吃?是嫌弃我做的不好?”
李当心眼底的阴影越发浓重,声音阴恻恻的,躁郁症隐隐要发作。
红毛咬了一下筷尖,短短一分钟找了八十个借口。
“我卷下袖子先,不然盛汤太不方便了。”
“哟,鞋带散了。”
“哎,怎么有蚊子。”
“嘶……肚子有点痛,厕所在哪儿啊?”
李当心更狂躁了。
她用力拧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企图用疼痛平复心绪,但并不起作用,于是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鲜血顺着唇珠流淌,她抿了抿嘴唇,依然觉得暴躁,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砧板上的刀具上。
红毛赶紧坐下给自己盛鱼汤安抚她,“别激动,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鱼汤刚要入口,一旁的沈笠按住他的肩膀。
红毛转头看他。
沈笠像个乖学生一样坐姿端正,摆正碗筷,示意他先把碗放下来。
“我看桌上多了一副碗筷,还有人什么人没到吗?”他问。
李当心有所触动,脸色惨白:“那是我儿子的碗筷。”
“不如等人到齐了一起吃。”
“不用,他不会来了。”
“为什么。”
“他死了。”
红毛赶紧端起自己那碗鱼汤,动作夸张地在地上撒了个“一”字。
“那这碗鱼汤先敬敬他。”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红毛心想。
沈笠:“怎么死的?”
从这开始,李当心不说话了。
她的躁郁症来势汹汹,她又开始咬嘴唇直到渗血,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沈笠面不改色,继续重复追问她:“你儿子,怎么死的?”
红毛赶紧扯了扯他的衣袖:“再问下去她该发作了,要出人命!”
“不发作,怎么完成她脸上的印刷体?”
守着魍魉匣的瞎子提醒道。
置之死地而后生。
事不关己,瞎子在评判他人命运的时候,语气轻松:
“至于做人还是当鬼,看她的命。”
李当心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仿佛回忆起了非常痛苦的事情。
两行血泪从她的眼中流淌而出。
“我儿子死了……死了……”
已经很久了,她还是没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怔怔转身,忽然抓起砧板上的刀,猛地刺向自己的脖子。
李一心第一时间冲上去阻止,但他那个位置,离他妹妹太远了。
锋利的刀锋刚一触颈,柔软的皮肤微微凹陷,却没能继续往下。
因为沈笠牢牢抓住了她的手。
李当心愤恨地看向被沈笠死死抓住的右手腕,左手迅速又抓起一把刀刺自己。
可李一心早已站在她的左侧,眼疾手快牢牢抓住她的左手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