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封离心中一阵失落。
朗星河正着急,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和封离不着痕迹地接上头。暗自恼火自己学一样忘一样,不然此时就能用摩斯密码和封离接头成功了。
两人心思百转间,白面男人急跑回来,微微喘气,冲封离道,“主子要见你。”
封离一僵,自己被带过来二十三天了,可是还未曾见过那位一面。今天怎么会突然要见自己?是因为自己提出想要养一只狗吗?
朗星河脑袋往封离咯吱窝里一钻,遮住自己的面目,否则一只狗子突然露出的震惊脸足以引人主意。
“那位”封离张张嘴,不知要说些什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巨大的力量悬殊面前,说什么也没有的。
“我这就去,烦您带路”说着封离俯身想要放下怀里的狗狗。
朗星河哪里肯让封离就这样走了,四只爪子死死勾住封离的衣襟,直将封离的衣服勾出丝丝缕缕的丝线头。
“呜呜”小狗呜咽叫着,黑溜溜的眼珠子水汪汪的,可起来可怜极了。
封离为难地望向白面男子,说道,“小家伙估计是刚刚被吓坏了。”
白面男子面露不悦,厉声道,“你难不成要带这畜生去见主子。”
一听“畜生”二字,封离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冷言道,“那你就去回话吧,我不见。”
白面男子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封离竟然这样硬气,一个乞儿出生的小子凭什么用这样的语气和态度对自己说话?!
封离似是看穿了白面男子的心理,讥笑一声道,“凭我烂命一条,什么也不怕!”眼下是他们图谋自己的身体,反正左右不过一死,那自己何必憋屈而死,倒不如硬气一回,拼他个鱼死网破。
“你!你!”白面男子气结,不明白一直以来都是逆来顺受的封离怎么突然就逆反起来了。
封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脑子一热开口就怼了,他情不自禁搂紧怀里的小狗,感受到小狗温热的体温,忐忑的心一下子就安稳了。
封离蹲下身子,坚定地将挂在自己身上的小狗狗摘下来,推推小狗的屁股,将他往野狗帮的方向赶,温声道,“回去吧,不要再来了。”
朗星河哪里肯走,死死扒拉着封离的鞋面,呜呜直叫唤。z
“乖狗,快走吧!”封离叹息一声,狠心拔出脚,扭头就走。
“汪呜~~”朗星河追了上去,却被一群护卫难住了去路,眼睁睁看着封离的背影再一次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汪汪!”远处,野狗帮的狗子们呼唤朗星河。
朗星河一屁股坐下,用实际行动表示,他不走了,他赖上了。
野狗帮的狗子们又叫唤了两声,见朗星河纹丝不动,便放弃了,在狗帮主的带领下一阵旋风似地离开了。
“这狗子怎么办?”护卫们瞧着死赖着不走的狗子犯愁了,等着白面男子发话。
“能怎么办?!”白面男子狠狠剐了一眼耸眉垂眼的小土狗,咬牙道,“先这么放着吧,等那位少爷回来再说。”
一直偷听着外界动静的朗星河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琢磨起不对来:这些人对封离还挺恭敬的啊,为什么呢?
朗星河的疑惑亦是封离的疑惑。封离看不透这些人的目的,可也无所谓了,先时自己瞻前顾后,最后不还是被抓来了。倒不如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态度强横一些——刚刚白面男人的退让给了封离些许底气。
封离不知道白面男子口中的主子是不是人皇,可是被带到目的地见着那人的一瞬,封离心中立刻有判断:就是这个人!他就是人皇!
那人头发花白,一身素色短褐,脚上一双洗到发白的布鞋,乍一看上去和家乡的老农无异。可是这人身上的从容与淡定绝非寻常人所有,虽有老态,可眼神清明如水,透着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
那人似是察觉到打量,回望过来,和封离的眼神撞了个正着。封离浑身一僵,一种瞬间被人看透了的感觉。
“过来。”那人招手。
封离便想丢了魂一样地走了过去。
“坐。”那人又道。
封离便像提线木偶一般地坐了下来了。
“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到你,”那人似有歉意。
封离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的这人,明明看起来非常平易近人,可不知怎地就是令人生出一股敬畏,无法违逆。
“您”封离觉得自己要说些什么,可是说什么呢?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呵。”那人轻笑一声,眼角带起细纹,看起来很加慈善了。
封离心神一松,脱口而出,“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怎样做?”那人反问。
封离咬牙,只得装傻,“为什么要抓我来?你我无冤无仇!”——为了不暴露朗星河的情报线,封离只得将自己包装成一无所知的模样。
那人却笑,“虽无仇怨,但有缘分啊。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们本同枝共脉,不然你家的造化葫芦是怎么来的呢?我以为,你的小伙伴们早该查得清清楚楚了。”三言两语间竟然将封离手里的底牌掀得个干干净净。
封离悚然,浑身冰凉——他竟然什么都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像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样。
不!或许一个念头在封离的脑中滑过:或许己方能够探查到的情报都是眼前这人故意泄露出去的,己方的所有反应和行动都在这人的引导下进行的。
亏得自己和小伙伴们还以为自己占据了主动权,敌人在明,我在暗。实际不过是这人可以引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