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客多是周边居民,更像是植物园的宁静气质。
温温戴了口罩。
她脑袋因手术剃了光头,感觉到周围游客有意无意瞥来的视线后,不自在地紧了紧脑袋上的绒线帽的系绳,扒拉住轮椅椅背,拧着上身朝后瞪去,“你为什么也跟来了?”
“一天天的,我走哪儿你到哪儿,你是跟屁虫吗?!盈氏没别的事给你做吗?”
夏滢立刻停下了轮椅,“诶,小心。”
轮椅后几米开外,盈缺与谢庭兰亦停步。
盈缺抬眼,医院工作两头忙的生活使他有些消瘦,容姿却丝毫不减,如打磨过的玉石般澄洁得教人挪不开眼,他轻轻一笑,引起四周一片压低的尖叫,“囡囡也太霸道了,我工作之余散个步也不行么。”
温温气了个倒仰,呸道:“你离我远点!空气都不新鲜了!”
夏滢照顾她的时日里,盈缺一开始还讨是寻非的,后来,就一直是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腔调,教人心里毛毛的。
盈缺面色不改,小小地往后退了半步,语气大度道:“好吧,那我远一点。”
温温气得想咬人,但也没法在这种小事上与盈缺计较,只得转过身,眼不见为净。
今天不知怎的,素来平静的游乐园里,游人格外多,来来往往地好奇打量温温这过分养眼、又关系微妙的四人组。
骨碌碌的轮椅声中,夏滢小声与温温聊起天来,“明天就要出院了,你真舍得对沈玉音下手?过敏一个弄不好,可是会死人的。”
温温心跳漏了半拍,梗着脖子道:“被他困在身边,我不疯也要自杀。他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大不了我把命赔给他。”
夏滢敛了神色,“你倒是豁得出去。”
“何必这么心急,容我再想想办法呗。”
这些天,温温也试图让盈缺放过夏氏,但如今夏滢摆明不肯就此对温温放手,夏氏是拿捏夏滢最好的方法,可想而知,盈缺态度有多坚决。
温温不想再麻烦夏滢了,“得了吧,你还能想什么办法?自身都难保。”
在盈缺与谢庭兰看不到的视线死角,夏滢伸出手指,极快地挠了挠温温的软嫩光洁的耳垂,声音甜酥酥地低笑着,“我可以把这当做是,你在心疼我吗?”
温温嘶了声,痒得脸颊腾起一片红晕,拍掉夏滢的手,“别闹。”
温温知道,她现在和夏滢有些暧昧,而且,是在单方面享受夏滢的付出。
也曾直白地拒绝过夏滢。
——她看似重情,骨子里却是个冷漠消极的人,不然也不会暗恋盈缺那么多年,却从没想过要和他在一起,还果断地瞒着所有人偷偷办出国手续了。
她是不信有真爱存在的。
觉得夏滢不过是少年心性,得不到才执着而已。
被拒绝后,夏滢依旧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
温温想想,也就由着他去了。
经过跳楼那次,鬼门关前走一遭,她如今心肠更比往日冷硬不少。万事先想着自己。等哪天她能过好自己的日子了,再思考着能不能对夏滢回报点什么,或是帮帮夏氏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