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长生捂着额头哎呦叫唤,心里打鼓,看来师尊还没忘啊。
“师尊,我再也不敢了。”他撇嘴,委屈巴巴地恳请岑遥栖开恩。
岑遥栖借着谢凌衣扶着他的力度慢慢站起身,左边的翠羽耳坠的流苏长长延伸到锁骨的位置,跟着一阵晃动,行动之间,令人心旌摇曳。
他这下记一桩最为重要的事情。
“你的道心立了,是什么道?”他问谢凌衣。
谢凌衣抿嘴,沉声:“杀戮道。”
岑遥栖笑容一顿,颤声问:“什么?”
杀戮道只听名字就知道不会是当今修真界的主流,在杀戮中领悟道心,极易走火入魔,道心破碎。古往今来,杀戮道的修士踏碎虚空从未有之。这注定要走一条人人喊打的独木桥。
岑遥栖倒不是认为他戾气太重,不堪重任,只是忧心日后没了他,恐他孤身一人在宗门内遭受非议,独木难支。
谢凌衣闻言,掀开眼皮细细打量他,兀自猜测他是没听见,还是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他习惯性的抿唇,本来尚且平静的心情被他这一问搅得没底。
“怎么了?”他低声问。
呼吸之间,岑遥栖已然收敛神色,说服了自己。
他摇头,轻拍他的肩膀:“无事,你既立了道心,日后当潜心修炼。”
谢凌衣颔,岑遥栖便不再多言,他一贯是自立自强的人,不必他多加赘述。
他扫视围着他的三个人,坦言道:“劳烦你们借点灵力。”
话刚落地,祝长生便反应极快地前来献殷勤。
“师尊,你要多少。”
原阿喃虽没有他那般谄媚,倒也十分爽快的点头:“太尊若是有需要,只管尽情吩咐。”
岑遥栖和他俩面面相觑片刻,才失笑的摇头:“差点忘记了,这玩意儿你俩压根没有。”
果然,人还是对自己没有的东西最为大方慷慨。
祝长生:“……”
原阿喃:“……”
他们两人苦着脸笑不出来,知道自己平日疏于修炼,灵力低微,好歹蚊子腿也是肉,三瓜两枣好过没有。
岑遥栖自然而然把主意打到了唯一剩下的谢凌衣。
后者瘫着一张俊脸,也不扭捏,直接冲着他伸出了手,掌心向上。
那是双说的上极为好看的手,手指很长,骨骼分明,皮肤莹白,泛着玉石一般的光泽。
岑遥栖握住他的手,纤长的手指填满谢凌衣每根手指的缝隙,十指相扣。
他的手心温热干燥,甫一接触,两人皆感到过电般的酥麻。
两只手紧紧扣住,淡金色的灵力源源不断的途经手臂流入岑遥栖的胸口。
后者的乌在风中飘散,勾勒出堪称完美的侧脸。
顷刻之间,岑遥栖的脸容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金蓝色的长袍一寸一寸变为月白色的普通衣衫。招人惹眼的脸也重新变得朴实无华。
确认自己隐藏得万无一失,他才松开握着谢凌衣的手。
“太尊,你怎么又……”原阿喃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她激动得热泪盈眶,太尊本相美则美矣,却太有距离感,还是这张脸好,看得都亲近不少。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岑遥栖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