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岑羡云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心悸感?让他呼吸加重,久久无法?回神,旖旎的?梦反复历历在目,逃避般,他抬起手掌盖住自己?的?眼睛。
但很快,他就为自己?这?样的?行为而感?到后悔。黑暗让梦境中的?画面更?加具体的?浮现在眼前,他想起爬满绯红的?面颊,想起隐忍的?神情,还有舌尖舔过时的?颤栗……
随着清晰的?画面在眼前不断闪现,岑羡云仿佛能够听见耳畔隐忍中夹杂着若有似无地低泣的?喘息,他猛地甩开?手,睁开?眼,驱散依托梦境产生的?幻想。
岑羡云不敢深想,仅仅如此片刻,身体已经起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反应。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再难忍受,利落地翻身下床,疾步走出?卧室。他走的?太急,以至于不曾注意到靠窗木桌上的?宫灯还在轻轻颤动。
不甚明亮的?烛光隐没在晨日的?光辉中,就连浮雕投射出?的?影子都?格外的?模糊不清,相互缠绕这?的?两人在灯光彻底熄灭的?前夕还在进行最后的?抵死纠缠,仿佛这?时间绝无他物能将他们分离。
……
清风徐徐,远处的?如闷雷般沉重的?激流声逐渐清晰,林中动物感?知到了来着散发出?的?郁气?,争先恐后地逃离,让本生机勃勃的?树林在刹那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越往里走,空气?越发潮湿,岑羡云身着的?单层里衣不免被濡湿,紧紧贴在身躯上,勾勒出?匀称的?身姿,他赤脚踩在柔软的?土地上,落叶上积蓄的?露水打湿了裤管,他却?毫不在意,快步穿过茂密的?树林,没有任何犹豫地踏入激流的?瀑布中。
冰冷的?河水冲击着不曾用灵力护佑的?身体,消解了身体深处不断蔓延的?火气?。他闭着眼,在瀑布的?激流声中打坐,调整紊乱的?呼吸。
梦?
不是梦。
或者说不完全是梦。
岑羡云想起昨夜灵泉旁出?现的?少年谢陵游,脑海中划过一丝灵光,异样是从那时就开?始的?,在悄无声息中入侵了他的?梦。
大猫猫来到秘境的?目的?果然不是为了替他清扫秘境,他传递的?这?些回忆……究竟是为了什么?
河流急湍的?声音逐渐被屏蔽在外,紧缩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他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逐条思考着某种可能。
三个不同时期的?梦境:谢陵游刚被打下魔界,谢陵游幼年时期与小少爷相伴,以及谢陵游从魔界归来“报复”凌蘅仙尊。看似毫无关联,但又似乎密切相关。
最为显著的?变化是他在其中的?感?官在不断的?发生变化,从毫无关联的?旁观者,到困于躯体中的?“参与者”,以及最后……忘我的?行动者。
他在梦境中逐渐深陷,将梦中的?“任务者”与自己?混为一谈。他在最后的?梦境中不曾感?受到任何的?违和与不妥,仿佛他就是梦中的?“凌蘅仙尊”,就是上一任任务者!
岑羡云眉头紧皱,思绪却?不合时宜地跑偏了题,腼腆怯懦的?小猫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是因?为在魔界中的?熏陶吗?
上界与下界,尚能勉强互相同行,魔界,在谢陵游之前,却?是只能进不能出?的?。因?此有关魔界的?传闻甚少,他虽然身为任务者,知道剧情大致走向,具体细节方面则是只知道与“凌蘅仙尊”密切相关的?部分,对?魔界的?了解也不过只言片语。
不对?……
他现在想魔界做什么?谢陵游是在哪里学“坏”的?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吗?
最重要的?是,那些梦境……真的?是谢陵游与上一任任务者的?回忆,真的?与他毫无关联吗?
昨日见到大猫猫少年时的?模样后产生的?可能性又一次在心底浮现,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重新开?始活泛,在胸前中鼓噪不休。
在小猫身上不曾唤醒的?烙印,在大猫身上——
也会是同样的?结果吗?
花
岑羡云呼吸微顿,在急湍的水流中慢慢睁开眼,他撑开灵力罩子,将水流阻隔在外,踏着水面回到岸上。
微小的水珠从头发、衣裳上离开,不过片刻功夫,滴着水的头发、衣衫便全部干透。
他等了太久,反而没了那种迫切的焦急感,缓步走?出?林子,来到凌蘅仙尊闭关的洞府。
生于?灵脉之上的灵泉果然名?不虚传,石头雕刻而成的身躯不过在里头跑了半个时辰,便焕发出?了勃勃的生机,具体体现在,长满柳枝绿油油的头顶,以及生出新芽的胳膊、小腿,甚至——
岑羡云走?近,轻扯了下石木的衣裳,果不其然瞧见了旺盛的一堆叫不出?名?字的绿色新芽。
实在是……
他微微叹口气,怎么?也没想通自己的脑子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会用石木打造的身体去泡灵泉,这下好了,生机勃勃,找个秃了的地儿埋了,来年就能?长出?茂盛的丛林。
如果不是这具身体还有用,岑羡云大概真的会找块没什么?植被?的土地把这块石头埋进去。
他想起?三日后的约定?,又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处理身体上的新芽、柳枝。
根据梦境中发展,“石木”应该就是上一个任务者?捏造的最后一个身份了。
岑羡云垂眸,手指翻飞,绿芽与枝条一并落下。
眼下的情况对?他而言并不算有利,他想起?系统曾说过的话,因为?有人?违背了规则,所以主神擅自加强了对?系统的操控以及赌注前情的保密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