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本是打算与继妹同行,却不知出了什么岔子,等了许久才有女使过来告诉她二娘已经走了。
她心中失落,却也只是皱了皱眉。
二娘不是那般任性的人,她之所以突然离开定是事出有因,届时到了白云观她再问清楚便是了。
她忽略心间的沉闷,畅想起下午游赏时会是何等的快活。
今日邀她们出游的不是别人,正是施施的未婚夫薛允。
这桩婚事还未从明面上敲定,但谢薛两家是世交,在她还是稚童时便已与薛允有过婚约。
她不久前刚刚及笄,大抵等父亲卫国公还朝,两家就要正式开始议亲。
薛允谦恭温和,模样也生得俊秀,对待女子甚是有礼,是个再好不过的郎君了。
她还不懂什么是爱,但经年的陪伴和爱重已经让她对他生出了依恋,况且他家人也都那么喜欢她,她没有理由不喜欢他,要知道能嫁给薛三公子是天底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
施施摩挲着帘子上的纹路,阖上杏眸。
黑暗密闭的车厢让她又泛起睡意来,不多时施施便昏沉地陷进了梦魇里。
不知为何,这次她的梦境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她行走在白云观的长廊里,越过转角时垂下的柳枝轻轻扫过她的肩头。
每一次梦境的开头都是这般,枯燥又没趣。
然而正当她熟稔地撩起那根新抽条的嫩绿时,她倏然瞧清楚远处搂抱在一起的爱侣是谁。
竟是她的继妹谢清舒和未婚夫薛允。
两人忘情地相拥,薛允仔细地将花簪在继妹的发间。
趁他低头时,她故意促狭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素来以守礼闻名的薛三郎竟径直将她抱起吻住了她的唇瓣。
继妹娇笑道:“你这登徒子!你在我姐姐跟前也这般孟浪吗”
薛允温声道:“只有你,舒娘。”
“我的心里除了你,从未有过旁人。”他近乎是热切地说出剖心之语。
语毕薛允又吻了吻她的唇,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施施看不懂的光。
她撩动柳枝的手臂僵直,周身发冷,像是猛地坠进冰凉的池水中。
他从不会在她面前露出这般爽朗的笑容,也不会展露出丝毫风流姿态,原来只是因为不喜欢她吗
施施轻喘着气,杏眼睁得大大的。
薄薄的里衣已经被冷汗浸透,日光还是那般高耀,她却觉得冷得出奇。
她应该愤怒,应该上前去质问他们。
但施施在那一刻只想逃避。
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慌乱地想要转过身子,却没想到回身的刹那被人突然拦了下来,那人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没骗你吧,施施姑娘。”
她的手腕被一双冰凉的大掌扣着,整个身子都被人笼在怀里,像是孱弱的鸟雀般被轻易地握在掌心。
他揉捏着她的腕骨,动作轻佻又大胆,满是色欲的意思。
丑恶、凶残、病态,全然不像个活人,而像是恶犬。
他的眼神只让她想起了贪婪的野狗,流着涎水,想要将她撕裂吞吃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