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能忍。”他说着起身拿了一块浸了温水的白巾,轻轻擦拭掉粘黏在鞭痕上的脓点。
陆云琛轻笑道:“不然要哭出来吗?”
他愣了一下,也跟着陆云琛笑了,他拿过药膏再度为陆云琛涂抹伤处,嘴里哼哼着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殊不知,陆云琛的那双笑眼,在他目光停留在伤口上时,渐渐冷了下来。
帮陆云琛处理好伤处时,纪桓才发现陆云琛似乎已经睡着了,纪桓试着跟陆云琛说了几句话都没得到答复,才站起身来,活动着僵疼的后背,目光最终落在了陆云琛的睡颜下。
“倒是一点防备都没有,这么容易就在反派房间睡着,也不怕被我给糟蹋了。”纪桓浅笑着喃喃道,弯下腰收拾着药箱。
将药箱放回原处后,纪桓才蹑手蹑脚地从寝室内离开。
听见关门声,陆云琛睁开眼,看了一眼腕口上已经被处理好的伤口,冷笑了一声。
他承认七少这样的方法很有效果,要是当初的他,真有一个魔族这样做,他一定会感动的。
要是当初……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他合上眼眸,只听着那脚步声一路从屋外来到他的床边,直到感觉腕上一凉,他才睁眼看向床边。
站在床边的登阙见他醒来并不意外,将冰冷的镣铐铐上他的脚踝。
登阙冷声道:“按照陆仙尊的能耐,这点镣铐都是轻的。”
“你说得对,我手动不了,看来只能麻烦你把我踝骨给穿破了。”陆云琛笑容温和,“把锁口朝着脚踝中间那个位置扣进去,以你的修为,很快的……”
陆云琛眼底看不出有任何负面的情绪,一时间登阙甚至能感觉到,要是陆云琛的手筋没被挑断,他可能真的会对自己动狠手。
“这样的方法确实更为稳妥,不过主人更喜欢陆仙尊身体完好的样子,所以陆仙尊最好别轻举妄动,要是你对主人有不轨之心,我保证让陆仙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登阙将陆云琛另一只脚的镣铐扣上,转身从房间离开。
陆云琛动了动手臂,系在床栏上的锁链,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他回想起登阙时离开的话笑了笑。
那得把他做成人彘才行。
养在小小的瓮里会可怕吗?
他想到了可能会住在瓮里的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
请君入瓮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风声,平日里去一趟人界都得待上七八日的祁南枭,竟出奇地在纪桓带走陆云琛的第二天,便赶回了魔界。
平日里都不屑于搭理他的祁南枭,头一次向他府中下了拜帖。
登阙将拜帖承到纪桓面前,纪桓瞟了一眼上面的套话冷笑道:“我父尊都不急着跟我算账,他一个天魔将军赶回来的倒快。”
“属下觉得天魔将军此番前来,必定来者不善,主人若是不想见,属下便替主人回绝了。”
纪桓将拜帖递回登阙跟前道:“见,自然要见,登阙你帮我带话给二兄,说我府中寻得一饼极好的人间新茶,想邀二兄过来品鉴品鉴。”
“让二少也过来?”
纪桓道:“我记得近几月二兄常去父尊宫中学习料理魔族事务,等你见到父尊时,别忘了提一嘴天魔将军在我府中等候二兄一同品茗。”
“属下遵命。”
正当登阙准备离开时,纪桓叫住了登阙道:“那粥水陆仙尊喝下了吗?”
登阙摇了摇头道:“陆仙尊让主人不必挂念,他不用进食,也可以活得好好的。”
登阙都准备好纪桓被糟蹋心意后大发雷霆的模样,不料纪桓却笑了,眼神中甚至流露出一种莫名地欣赏。
在登阙看来兴许是情爱一事容易让人麻木,所以面对陆云琛的事情,纪桓才会有那么奇怪的态度。
纪桓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昨夜从房间里出来后,就再也没见过陆云琛,他特意在小厨房熬了一碗人间的粥水,担心陆云琛要是拒绝,他站在那里倒也尴尬,登阙又主动请缨,他干脆让登阙帮忙送了过去。
比起好意没有被接受,他好奇陆云琛的修为到底达到了什么境界,才能不用吃饭喝水,也能如平常人一般无二。
纪桓单手托腮,眼神呆呆地盯着花坛一角,思绪早已飘得老远。
“末将祁南枭见过七少。”祁南枭大步走入府中,眼神不断环顾着四周。
浑厚有力的声音将纪桓思绪拽回,他看着祁南枭微曲着身子双手抱拳,目光更是在他的院落里寻找着什么,不由发出两声轻咳,让祁南枭凌厉的眼眸落回了他的身上。
他起身满上两杯茶水,浅笑着向祁南枭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说来我院中也没什么稀奇物件,竟也能吸引的以天魔将军心神不宁。”
“七少不必跟我打官腔,我今日为何而来,想必七少再清楚不过。”祁南枭身着一身劲装,近些日子在人界杀伐惯了,目光凌厉如刃,刚入座,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就足以将人震慑住。
要是原主见到祁南枭气势凌人的出现,恐怕这时腿都软了,纪桓倒是不虚,平日里古武世家间的酒会,多的是能人,像祁南枭这样一个空有恋爱脑的蠢货,纪桓压根不放在眼里。
他端起茶,故作疑惑地看向祁南枭道:“我清楚什么?我又不是将军肚子里的蛔虫。”
石桌被祁南枭手臂的力度杵得偏了一下,他面不改色地抿了一口茶,茶有些涩,香味也不够,才喝了一口他便忍不住紧了紧眉心,将茶杯搁置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