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陆云琛如此善解人意,纪桓松了一口气,手臂往陆云琛肩头一搭:“你能理解便好。”
“想来七少也听过不少传言,会有此举,我自然理解。”
之前谈话中培养出的‘求知欲’,让纪桓直接脱口而出道:“什么传言?”问完,纪桓脸上的笑容一僵,心中自觉又给自己挖了个新坑往下跳。
“外界传我与祁南枭师徒行苟且之事,七少应当有所耳闻,有哪样的举动自然也是理所当然。”陆云琛说这番话时虽然脸上的笑意未改,但眸光却黯淡了下来。
“我怎么可能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纪桓作为读者先不说祁南枭在原书里是有官配的人,就陆云琛这样的人情愿死也绝不肯受这种侮辱,那日在刑房游碧尘只是解开了他的衣服,他都能站起身来与之殊死一搏又怎么可能会仍由别人对自己做这种下作的事情。
“我只是很少跟同性间这样亲昵而已,你刚刚那样安慰我,我很开心,脑袋跟身体的反应没达成一致,这不代表我反感你碰我。”
为了证实这句话的真实性,纪桓拉起陆云琛的手,脸一个劲地往陆云琛的掌心里来回蹭:“被你这样摸摸,我都感觉我刚才所有的烦恼完全扫空了,我的老天,小仙尊你的手里该不会是有让人快乐的魔法吧!”
陆云琛轻笑道:“支支吾吾半天,这样不就把话说清楚了吗?”
纪桓抓着陆云琛不断往自己脸颊上蹭的动作在这一瞬间僵住了,许久才怔怔道:“小仙尊?”
“怕你今夜想着这件事睡不着,所以找了点小办法。”陆云琛说着,指背又轻蹭了两下纪桓的脸颊,“你呢?还要把我的手抓多久,一会你的属下可就快回来了。”
纪桓急忙将手抽回,双手尴尬地相互摩擦了两下:“那外界传你与祁南枭的事。”
“传言是有。”陆云琛道。
“其实这些传言无伤大雅,我知道你不是,当然哪怕就是有,那应该感到不光彩的那个人也绝对不该是你。”
“传言而已,外界如何评价于我而言根本不重要。”
他在魔族关了数年后,仙门也是流言蜚语不断,甚至于纪桓费尽心思编写的话本,都不及外界相传下那个传闻中早就被魔族玩烂的陆仙尊一半精彩。
面对这些祁南枭这个爱徒倒也贴心,总会将这些流言蜚语一件一件说给他听,欣赏他在那些龌龊言论下不堪受辱的模样。
可那个会在这些言语下羞愤的陆云琛,早就死了。
“也是,小仙尊你如此豁达的一个人,又怎会拘泥于这些。”纪桓说着顺势搂住了陆云琛,“不过能用这种事情来逗弄人,还真不一般。”
陆云琛道:“多谢夸奖。”
正在这时,登阙已经将剑取了过来,纪桓身为古武世家的传人对兵刃多少有些了解,接过剑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重量,又拉开剑鞘打量了一遍剑身,这把剑虽不能和陆云琛曾经的佩剑,还有往后他要为陆云琛找的那把剑相提并论,但也是把好剑。
他转身将剑递到陆云琛面前:“试试这把剑趁不趁手,若是用着趁手,这把剑就是小仙尊你的了。”
陆云琛拉开剑鞘道:“这把剑绝非凡品,七少这样轻易便赠予我,不心疼吗?”
“若不是我的私库简陋,没有那么多奇珍异宝,我还觉得这把剑配不上你呢!”
听到这句话,陆云琛抬眸望向纪桓,他真的越来越好奇,在纪桓眼中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模样。
“陆仙尊一人舞剑恐难以试出双手恢复得如何,若是陆仙尊不嫌弃,登阙自请与陆仙尊切磋一番。”登阙说。
陆云琛望向登阙,欠身道:“你的好意陆某心领了,不过这双手刚刚复原不久,怕是不宜比试。”
登阙冷声道:“陆仙尊在害怕什么?”
“原是如此。”陆云琛握着剑走到登阙跟前,“若是这样才能让阁下安心,还请赐教。”
两人突然间的话里有话让纪桓一头雾水,还没来得及开口制止两人的举动,双方手中兵刃出鞘,刀剑相碰,不多时陆云琛与登阙手中招数越来越快,两人模糊的身影伴着金属不断碰撞的火花看得纪桓只得站在一旁干着急。
纪桓是习武之人,知道在两方交手下横叉一脚,不止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三个人都会受伤,除了目光紧跟着两人的身影外,他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登阙为了让陆云琛在纪桓面前露出马脚,手中招式渐渐变得不留余力,几个来回下来,登阙将魔气凝聚刀身,紫气依附于刃身,他一个转身,不再躲避陆云琛剑招的同时,凝聚着魔气的刀身朝着陆云琛胸口劈去。
不承想陆云琛手中的剑快要没入登阙肩头时,急忙收回了剑招,紧接着一道橙光在这个间隙下奔来,将一半刀气打散,另一半刀气仍向陆云琛奔去,血随着刀光从陆云琛前胸溅出,登阙瞪大眼睛,根本没想到陆云琛会用身体硬生生扛下他的一记杀招。
纪桓急忙闪身向前将陆云琛搂入怀中,伤口里渗出的鲜血使他身上的衣服染红了大半,纪桓掌心运起的橙光拢上了陆云琛的伤口,他转头吐出一口污血,看向纪桓时眼神涣散,看着纪桓眉头紧蹙,他抬起手来摸了摸纪桓的唇角。
“小伤而已,怎么又这样了,不是说你笑起来才好看吗?”
纪桓紧抿着双唇,不断将内力注入陆云琛体内,纪桓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满目的鲜血外,还有耳朵里突然响起的嗡鸣声。
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登阙会突然对一个内丹尽毁的人下那么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