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照书一巴掌拍在了李稜的后脑勺上,“你平时读不读书啊?江家无论在东焱还是西焱都是皇室,东焱的最后一位皇帝焱哀帝和西焱的太祖皇帝还是堂兄弟呢。”
李稜一脸震惊,“都是自己兄弟,为什么还分什么东焱和西焱呢?”
莫照书说,“东焱才是江氏正统,所有的秘术和邪术都流传了下来,西焱得到的只有皇位,而且西焱灭国之时,西焱太祖皇帝一脉差不多也死绝了。”
李稜说,“那这东焱一脉挺厉害的啊,好想看看这月上寒宫和破穹剑谱啊,哪怕是残页也可以啊。”
莫照书语气凉凉地说,“你问问雁王他老人家有没有,给不给你看吧。”
李稜丝毫不在意莫照书的语气,追问道:“为什么是老人家?他很老吗?”
莫照书一脸惊奇地看着李稜,他不知道李稜脖子上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大概里面都是浆糊和牛皮,“也就二十三?”
李稜笑着地摆了摆手,神情自信地说,“我十九,他跟我也差不多,等我建了军功,面圣受爵的时候,再问他要也不迟。”
莫照书赞同地点了点头,“也是,说不定他就给你了呢,反正他自己拿着也没用。”
李稜继续问道:“为什么啊?”
莫照书说,“因为他是个病秧子啊,练不了什么武,拿着也是浪费,要么死了带了坟里去,要么传给后代,但是他双腿不好使,估计也没什么后代。”说完,两个人丝毫不避讳地笑了起来,声音猥琐。
朝影疏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莫照书说的一点也不对,江衍的武功要比她想象中高,至少从她前世经历的种种来看,江衍绝对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体弱是一定的,要不也不可能稍微一折腾便高烧不退。
至于江衍那双时好时坏的腿,朝影疏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莫照书说,“行了,大冷天的在这里围着死人干嘛?走了,找地方睡觉去。”
朝影疏突然说,“按照尸体腐化的时间,完全白骨状需要多少年?”
莫照书随意地扫了一眼,“看这样子大概是几个成年人的尸骨,大概需要七到十年吧,而且上面还沾着些泥土,还是新鲜的呢,雪都没覆盖上去,说不定是有人提前挖了扔这里的。”说完,他便心中一惊,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仿佛有人对着他的后颈吹了一口凉气。
朝影疏的手已经按在了青影上。
心大如斗的李稜还没反映过什么事情来,他见两人面如土色,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莫照书安慰道:“大晚上的别自己吓自己啊,就算是推演也不可能推得这么准,谁知道我们会在今日今夜,这个地方落脚啊!偏偏把尸体挖出来给我们找不痛快?”
“鬼呗。”
似乎是为了应证李稜这句话,他的话音刚落,一阵幽幽的叹息声便传进了三人的耳朵里,夹杂着冬夜的寒风和清冷的月光,在树林里回荡了一圈又一圈。
稷下学院(1)
◎江衍,你个小兔崽子,你给我死过来!◎
【大胤一百四十五年春】
稷下学院位于东岚边陲的小镇里,依山傍水,空气宜人,周围由一片蓊蓊翠竹包裹着,昨天夜里下了一点雪,将竹身洗得焕然一新,青翠欲滴,清晨朝光满院之时,青翠的竹叶上还落着薄薄的白雪,意境盎然。
“江衍,你个小兔崽子,你给我死过来!”
大先生的声音暴怒至极,他拿出惯用的竹条狠狠地往桌子上敲了几下,仿佛那张可怜桌子就是江衍,不抽到它散架,大先生心中的怒火便不会消下去。
江衍很快就来了,一身黑色的束袖长衣,头上系着松松垮垮的发带,他长了一双好看的眸子,随了母亲七分的英气,笑起来时又带着五分江风然的儒雅,十五岁的年纪静不下来,到哪都是惹得人心中一动。
江衍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大先生,您找我啊。”
大先生见状怒目圆睁,蓄的长胡子都有几分气冲天的架势,“你这个臭小子,不要以为你爹是江风然我就不敢打你,你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江衍睡眼朦胧地眨了眨,面色不解,“我又怎么了?”
大先生说,“你还好意思说,你喝我酒的事情我便不追究了,你逃了三天课,好几位先生都找到我这里来了!”
江衍瘪了瘪嘴,“我也不想的嘛。”
大先生用竹条用力地抽在了江衍的背上,“你还说!你知不知错?”
“知知知,我知错了,我错了还不行。”说完,江衍龇牙咧嘴地挠了挠被打疼的后背。
大先生又狠狠地抽了一下,“还知错?我看你根本不知错!”
“明明是你问我知不知错的,说了你又不信,还不如打我来得痛快。”江衍将手伸了出去,“根据学院戒律第十二条,擅自逃课者,一天三十竹条,你打我就是了。”
“你还敢顶嘴?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打你?”大先生将竹条扔在了地上,对一旁的人说,“去取我的剑来,我就不信这小子还不悔改!”
江衍迅速退后了几步,面带惊惧,“大先生,我不过是逃了几天课而已,你不会就要杀了我吧。”
大先生负手而立,“江衍!跪下!”
江衍没辙,只好老老实实地撩了衣服跪了下来。
大先生的剑很快被取了过来,玄铁剑鞘狠狠地打在了江衍的后背上。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江衍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直接扑了出去,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规规矩矩地跪好,大先生这是生气了,否则不可能用这么大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