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望舒叹息:“拿人手短,是,没错,我真想听他的,这甘氏,不要了,何必一辈子给人当奴才呢,有什么好呢?整天受制于人,让往东就往东,还不能跟他来往。”
单叶心安静听着她讲。
甘望舒喝下半杯酒,磕磕绊绊地说:“我很矛盾,我不知道是不是后悔了,我既不想放下甘家给予的钱财,又受不了这份工作的苦,也不想因为甘家而和萧津渡不来往。”
“你本来就是甘家的人,你继承甘家的财产是天经地义的,不是你放下还是放不下的问题。
而且目前来说,甘家只有你一个像样的继承人,所以老太太纯纯是有毛病,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不是你的问题。至于萧津渡,哎……”她叹气,“既然姓甘,这个就只能抛弃了,没办法。”
甘望舒喝下一杯酒,趴在吧台上。
“不过你们不就是邻居,普通朋友?不来往就不来往嘛。”单叶心自己倒了一杯酒。
甘望舒含含糊糊的声音传出了一句:“如果他在,他肯定会有办法教我怎么做的。”
“你想怎么做?看我能不能代替一下表哥。”
“这甘氏,我不想要了。”
单叶心惊呼:“别啊别啊,别跟钱过不去,你说你不要甘氏你想干嘛呢?难不成回西南生活?可是你妈那人,你跟她也没什么感情,当初她因为你而来北市,现在你回去,她指不定怎么说你呢,咱有点骨气,不回西南了。”
“是啊,我和她吵架了,刚刚……”
“吵架了?”
“可我不喜欢这个工作。”她苦恼地皱眉,委屈地说,“当初我父亲建议我学建筑的时候,他想的是多一个人可以一辈子为甘氏效劳,他想不到我会有一天接手了公司,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会让我读经济,读工商,所以我现在,抛弃了我唯一学到的东西,去接手这个我懵懵懂懂的公司,我本来就压力大了,可我才上来两年,老太太就希望我把公司发展到更上一层楼。
可我哪怕是维持稳定都很难,那些合作方一个个是五六十的老油头,一个个在给我挖陷阱,老太太却觉得我占便宜了,我没能力,又在占着甘家这个巨大的便宜……”
单叶心惆怅地看着她,心疼却又说不出字,支不了招。
甘望舒呢喃:“如果萧津渡在,他一定会知道我需要怎么做的……”
“那你找他。”
甘望舒彻底埋下脸。
“怎么了?他是出差了什么的吗?”
“我拿什么跟他来往呢。”她抬起头,又倒了杯酒,“我姓甘,不姓蓝。”
单叶心欲言又止了。
甘望舒:“我跟他没联系了。”
单叶心蹙眉。
甘望舒知道无法找萧津渡,只能自己找出路,一晚上,她想到了两个办法。
继续为甘氏效劳,直到真的扛不住,老太太想扶持谁上位就上位,大不了她去美国找二哥,她不一定需要回西南,她还不算无家可归。
另一个想法是,现在,马上,就放下这个她很吃力的公司,放下后至少她压力不那么大了,不用整日被老太太责难了,不用再回甘家参与那开会式的饭局了,还可以和萧津渡联系联系……
只是如果离开甘氏,她在北市肯定没有工作了,她大概还是只能出国找二哥……
这样就联系不了萧津渡了,他这才从美国调回来。
不知不觉喝多。
深夜十一点,嘈杂喧闹的酒池穿过一个裹着大衣的年轻男人,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小家伙在灯红酒绿里手举着一串冰糖葫芦。
路过吧台,小朋友脑袋一转,看到趴在上面的年轻女人,一下子眼睛亮了,“望舒姐姐~”
男人则低头看怀里的女孩儿,“嗯?什么?”
小家伙伸长了脖子去看吧台,“望舒姐姐,呜,望舒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