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酒想,当然怕啊。
谁又不怕死呢?
但是,从她来到这里那刻起,结果就只有两个——要么成功,要么死。
现在结果只剩下一个了。
因为他已经看穿她的诡计,不会被她骗到。
正好,不必再为此忐忑。
所以说出那番话时,她真的已经做好受死的准备。
画酒笑得凄凉。
那绝望的笑意,落入青年眼中,成为另类的挑衅。
她仿佛在说,你看,你就是舍不得杀我。
宴北辰彻底被激怒,猛然倾身凑近,捏起她的下巴,又难忍厌恶般,将人推远。
“就这么轻贱?”他的话像刀子。
画酒表情彻底麻木,心想他既然不着急杀她,那不如试试靠近他。
反正结果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她心底只剩一个念头,她需要他的力量避劫。
凑近时,她说:“殿下,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把你绑起来,永远关在我身边。”
其实她很喜欢和他说话,可他总是忙,没空听她无聊的话语。
现在她终于有机会说了。
少女半跪在他身前,捧起他的脸,吻在他眼尾。
外面的世界太繁华,只有这样,他的眼睛才能永远只看向她一个人。
画酒知道,自己的愿望永远不会实现。
所以她的吻极近虔诚,甚至带着轻微颤抖。
宴北辰死死盯着她,没有动作,更没有动容。
少女取下发带,轻轻缠绕在他手腕上。
一圈,两圈,很多圈。
可即便如此,画酒还是清楚,从她今天来到这里,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走到了尽头。
她小心翼翼打了个蝴蝶结,像她卑微的爱,很轻易就能被解开,就能被丢弃。
这是条粉白色的长长发带,只有一指余宽,从她发上取下,系在男人没什么血色的手腕上,显得不合时宜。
“你别弄脏了。”
她哀求望着他。
她不喜欢脏东西,弄脏她就不要了。
混乱中,宴北辰忍无可忍,挥袖灭了满殿烛火。
画酒只能在黑暗中颤抖摸索。
她生涩缓缓亲吻,发现他的不为所动。
他像一座冷硬冰山,任由她辛苦攀上顶峰,才发现那里一片荒芜,什么都没有。
他不爱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幸好现在没有光,不然的话,画酒甚至不敢想象他此刻的目光。
那肯定会令她崩溃。
不知过了多久,画酒亲得嘴唇发麻,终于确定,她实在无法打动他。
灰心丧气到极点时,她撑着身子爬起来,踉跄下榻,缩进黑暗的角落里。
合欢花露不能打动他,她也不能打动他。
她算计他,肯定是没命再走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