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秀纳闷地问道:“没有感情怎么可以随便办理结婚证?”
“村子里的夫妻都没有感情,都是搭伙过日子的。”魏清说,“感情不重要,过日子最重要。”
李秀秀无语地看着魏清,随即灵光一闪,“魏清同志,过日子需要钱的,我带你赚钱,我们两个就算了吧。”
魏清摇了摇头,“现在是社会主义,大家统一到大队里报道,按劳分配,多劳多得,赚钱是资本主义社会的名词,要不得的,你最好也少说。”说完,他便拉过一旁的油灯,开始看书。
李秀秀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神情蔫蔫地坐在了另一张长凳上,她没想到魏清居然如此的油盐不进,柴米不吃!这有钱不赚是傻子,没钱她怎么养大佬,还怎么让大佬带她飞啊。
虽然李秀秀穿过来之前房地产已经趋近饱和,但依旧是大头产业,但是二十年代初这就是个香饽饽啊,谁不想咬一口,而且是在她“未卜先知”之下,更想咬一口了。
“魏清同志,你看什么呢?”
魏清说:“数学题。”
李秀秀接着来了兴致,她凑过去看了一眼魏清做错的题,秀气的手指指着那个圈起来的题号,“这个题你会做了吗?我会哦。”
魏清诧异地看着李秀秀,“你会?”
李秀秀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像一只引着小白兔进狼窝的大灰狼,“但是你还是要跟我约法三章哦。”
“都几点了,还不睡觉,洞房花烛夜,点着那油灯讨论数学题,灯油不费钱吗?赶紧睡觉!”
李秀秀被门外的吆喝声吓了一跳,随即低声嘟囔道:“怎么还有听墙角的?”
魏清说:“洞房花烛夜不听墙角听什么?”
李秀秀倏地睁大了眼睛,随后将三根手指伸到魏清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魏清同志,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魏清同志,我看你就很傻◎
“你说。”
魏清伸手挡了一下油灯,轻声说:“如果不是特别的离谱,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李秀秀看了一眼门口,随后立刻吹灭了油灯,“第一,我不愿意跟陌生的男子做那种事。第二,我们的婚姻只是表面关系,不能有实质性的进展。第三,我知道你娘不好惹,但是你得向着我,不能看我白白被欺负,到时候我一定记得你的好,不会亏待你的。”说完,她十分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魏清蹙眉,“这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你自己不觉得离谱吗?”
李秀秀继续劝说道:“想想以后的荣华富贵,到时候你想娶谁就娶谁,而且现在只是一时的隐忍,比起以后来算不了什么的。”
“假大空的话谁都会说,而且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明日还要去整理账本。”说完,魏清便起身往床边走去,他脱下身上的棉袄,整理好后放到了床尾的柜子上。
李秀秀看着面前身高腿长、身材匀称的魏清,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壮士,好身材啊。”
魏清嫌弃地看了李秀秀一眼,“你出门在外可不要这幅表情,会被当做流氓罪抓起来的。”
李秀秀见画大饼不成便换了另一种法子,她凑到正在铺床的魏清身边,谄笑着问道:“魏清同志,你学数学做什么啊?”
魏清整理床铺的手顿了顿,随即如实道:“今年恢复高考了,我明年想去试试。”
李秀秀兴奋地想打一套军体拳,她可是国内双一流大学毕业,别说辅导现在的考试题,就是一个高考生在她面前让她画重点也是小菜一碟,她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气,随即兴冲冲地说:“魏清同志,我不仅能帮你给你讲题,还能给你画重点,保证你百分百通过,心动吗?感动吗?要不要答应我的条件?”
魏清伸手取下了李秀秀耳边的红色绒花,却引得她惊呼一声,不等魏清解释,李秀秀已经迅速别过他的手臂,将他压在了床铺上。
“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魏清面色一愣,他动了动胳膊试探了一番李秀秀的力气,随即忍俊不禁,“睡吧,不碰你就是,就你这点力气,也就是我没反应过来才让你得了逞。”
李秀秀松了手,自信满满地说:“魏清同志,寒冬腊月的就不请你去地下睡了,别忘了我们可是镰刀和铁锤的革命友谊!我们的联盟很坚固的!”
魏清伸手揉了揉肩膀,睡在了床的里侧,“知道了,李秀秀同志,早点睡吧,你明天不是要去队里铡草弹棉花补工分吗?”
李秀秀站在床边看了魏清片刻,顺带回忆了一番棉花怎么弹,是有个姑娘姓弹,叫棉花吗?这时,她才觉得自己手脚冰凉,现在的冬天比她所认知的冬天可冷极了,下一场雪估计人能冻成冰棍。
李秀秀搓了搓手,打了个寒颤问道:“你这人也太没风度了,我要是睡外侧冻着了怎么办?那还怎么赚工分啊。”
魏清说:“你把洗脚水泼到天井里,回来我就把里侧让给你。”
李秀秀震惊地瞪大了双眸,“你还跟我讨价还价是吧。”说完,她打算跟魏清理论一些有关男女平等的理论,谁洗了脚谁就应该倒洗脚水,伟大的主席曾经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但是为了晚上能睡得暖和一些,李秀秀觉得古人说的也非常有道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而且,李秀秀自己也没有洗漱。
于是,李秀秀对着魏清比划了一番拳头,然后端起搪瓷盆子走出了屋去,她将洗脚水泼在了天井里,然后又拎着盆子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