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隐约猜到了什么,再看女孩抱着吉他一脸忌惮地看向中年男子的神情,她握拳骂了一声:“草。”
吉他声响起,女孩唱了两句,声音滞涩,没有刚才的激情和活力。
“唱的什么啊,太垃圾了!”
“搞什么东西,这点水平也来唱歌?”
几个地痞流氓开始恶意羞辱,盯着演出者,嘴角挂着得意洋洋的笑。
女孩调整情绪,润了润喉咙,重新弹奏,这次她换了一个调,一段忧伤的旋律呼之而出。
“换一首啊,什么日子唱这种死人的歌?”
“就是,别一副死了爹妈的样子,笑一笑你都不会吗?”
“快,给大爷我笑一个。”
一众人借着酒精开怀大笑,女孩在台上身体僵直,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嘴唇嗫嚅,琴弦上的手指微微发抖。
她似乎要做什么事情,抱着琴的手关节用力突出,脚稍微往前挪了半步,但很快她停住了,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
“砰——”地一声,那位口出狂言“死了爹妈”的男子头上开了花,酒瓶子在他头顶碎开,廉价的酒水浇了他一脸,混着血水往下流。
许清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握着酒瓶窄口,冷冷地看着一群疯狗,一字字道:“再给我笑一声试试。”
嘈杂的酒吧一瞬间鸦雀无声,许清捋了下衬衫袖子,露出漂亮的肌肉线条,她顺手拿起另一只空酒瓶子,冷不丁地往另一个男人头上砸去,发疯一样,厉声道:“笑啊,都给我笑!”
“一群畜生,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一众人被她的气势给吓到了,但很快回过神来,那几个挨打的同伙吼叫着搬起椅子朝许清砸去,“哐当”一阵响,地上一片狼藉,许清却身手敏捷地避开了致命攻击。
一开始出手的约莫六七个人,有的刚站起来就踩在洒了酒水的地面上摔倒,有的醉醺醺地踩了玻璃片,乌合之众根本形成不了攻击力,况且许清也学过一段时间的泰拳,又是alpha的体能,很快将这群疯狗打趴。
就在她以为结束的时候,台上的女孩喊了一声:“小心后面!”
许清立刻伏身,一个酒瓶子擦着她的后脑勺飞过去,趁她分神,一个拿铁棍的寸头照着她的头挥过来!
危急情况下,许清双手使出猛劲握住了铁棍,堪堪制止爆头的攻击,但人已经被逼到了桌角,且分不出其他力气应付其他人。
她衬衫开得低,袖子挽到了近肩膀处,使出全力时,上半身的肌肉线条在薄薄的衬衫下隐隐现出,连锁骨处的汗珠都显得格外动人。
符霜提心吊胆之余,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喉咙动了动,咽了咽口水。
“警察还没来吗?要不要再报一次警?”
符霜小声地问老板,手心已经汗湿了。
第一次登台表演就出了这种事,她担心以后很难常驻酒吧。
虽然很感激为她出头的人,但因此失去了工作机会,那还谈什么独立生活呢?
“警察马上到了,这里是周老板的地盘,那群小子不会乱来的,”店长说着,朝符霜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符霜小心地瞥向不远处,西装革履的男人气定神闲地坐在原处,旁边的打斗似乎跟他没有关系,见符霜朝他看过来,他这才流露出一个彬彬有礼的笑容。
这年纪比符霜她爸还大!
符霜身上一阵恶寒,快步冲到打斗的人群里,惊慌失措地喊:“别打了,警察马上来了!”
拿铁棍的寸头闻言慌了神,许清余光看过去,见双马尾女孩像受惊的鸟儿一般,踩着碎酒瓶子过来,扑到许清身上,双目通红,啪嗒啪嗒地掉眼泪:“亲爱的,你有没有受伤?”
许清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乌拉乌拉的警笛声在外头响起,打群架的混混们如惊弓之鸟拔腿就跑,许清立刻清醒过来,想起她特殊的职业身份,要是留了案底就糟了!
当下跟打了鸡血一样,弹跳起身,抓起oga的手起身就跑。
“走后门!”漂亮的小o立刻建议,和那些慌张逃跑的混混们不同,她清楚酒吧后面的路!
“不许动!警察!”
几个从大门跑的混混当场撞在枪口上,许清却已经窜到了后台,带着脆弱的小o一路狂奔。
大厅里,酒吧老板拖住警察们一阵哭诉,抱怨他们来的太晚,混混们损坏了店里不少财产。
西装男人和警察打了个照面,径自离开酒吧,像错失了猎物一般满脸不甘。
出了街道,许清又拉着小o跑了八百米,才注意到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oga的体能怎么能和alpha相提并论?许清大意了,她忙松开女孩的手,看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女孩,歉然道:“你等我一下。”
街对面有一家便利店,许清低着头穿过马路,在店里买了两瓶水,结了账,这才抬头看向女孩刚才站的地方。
她还在原地等着自己。
许清目光亮了几分,小跑着过马路,当着她的面拧开瓶子,将水递给她。
女孩迟疑地看着她,兔子般的眼睛又红了一圈,话没来得及说,眼泪巴巴地往下滴,她瓮声瓮气道:“谢谢姐姐。”
她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很清楚。
许清暗暗地抽了口气,避开了与她对视的眼神,唇角抽了抽,假装无所谓地说:“谢啥?”
拿瓶子的手被对方不小心碰到,许清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猛地缩了回去,手一个不稳,瓶口的水洒出了一些。